潘多拉一挑眉，满脸不屑地盯着爱玛。

“如果是这么的话，露西便无错过。”蒂芙尼出来主持大局。

“你意思是里奥有责任？”潘多拉质疑道。

当然有责任，你的儿子把人家的儿子推倒了，难道连道歉也不该有吗？爱玛一脸理所当然。

卡洛琳拍了拍莱恩身上的尘土，浅浅一笑，说：“没事，小孩子打闹，不足道已，来，露西带三殿下去洗洗就好吧。”

既然当事人也认为无人需要为此事负责，其他人更是没意见，于是客套几句便散了。

苏菲低声在爱玛耳边说：“你不该强出头。”

“我只是说出事情的真相而已。”尽管她母亲在她临别之时多次提醒她，在皇宫不可多言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三殿下委屈不敢吭声而二殿下嚣张跋扈，自己岂能坐视不管呢？更何况这也是举手之劳。

*** ***

傍晚时分，亚历山大十二世刚和大臣们议完事便马上赶去卡洛琳的屋里。

“莱恩的伤有伤及跟腱吗？”亚历山大严肃地问医生。

医生仔细检查莱恩的伤势才说：“殿下的伤无大碍，不过膝盖的伤有些深，暂时别碰水，不然会有后遗症。”

“嗯。”亚历山大沉默地点点头，医生随后给莱恩换了药便退下了。

露西带着莱恩去休息了，卡洛琳递上一杯红茶，“陛下用餐吗？我去准备准备？”

“好。”亚历山大赶来得很急还穿着一身会见大臣的礼服，他让皇宫大总管林肯候在门外，自己换了一身轻便装束，一头淡金色短发映衬着他无暇美貌显得更俊。

“潘多拉，有难为你吗？”

“没有，这只是小孩间打闹的小事。”

亚历山大对自己的各位夫人的性子很清楚，潘多拉就是仗着自己总是在招待外宾的时候带上她而有恃无恐，而卡洛琳性子最柔软，总是被欺负。

他伸手握住卡洛琳的手，千言万语却望她懂的。

卡洛琳昂起头，缓缓靠近亚历山大，倚在他胸前，“最近天气多变，你别总是想着政事，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说话的时候温柔得挤出碧水来，她心底纵然多悄悄话也不敢诉说，似乎彼此有一层永远戳不穿的纱，最终轻叹一声：“克莉丝……”

此细语只有她们二人才听到。

克莉丝多少年未曾听人见过自己的名字了，自从登位便只有亚历山大这名号，她这破身份只有自己卡洛琳还有忠心耿耿的林肯知道罢了，尽管六年前卡洛琳知道这秘密，可是她也不曾呼唤过，大概彼此也只愿把这秘密带进棺木。

她再英明神武也还是女子，在卡洛琳心里，很希望她可以多多爱惜自己的身体，每天去教堂祈祷的时候，她仅仅祝愿她心爱的克莉丝可以一生平安，她甚至愿意以自己的命数来作代价。

克莉丝把她拥入怀里，她对卡洛琳既是在意又是悔疚，因为在意她所以从没碰过她，在房事之夜，她告诉她自己是女子，让她选择是否还愿意为阿伦加德王室生孩子。

一月之期过去，卡洛琳终究是答应了。然而就在莱恩出生的那刻起，克莉丝对她就愧疚不已，她断送了卡洛琳这位好女子的幸福，把她一辈子拴死在这个秘密上，她怎么就如此自私使得这一罪缠绕于她呢？

曾经她想给她后位以作弥补，可是她拒绝了，后位一旦确定，她的儿子便是储君不二人选，她却不希望她的儿子从小就卷入一场背后被人放冷箭的可怕纷争中，她可以放弃一切，唯一所惦记是她的夫君，唯一所顾及是她的儿子。

她也许不懂她的苦衷，既然她不愿意坐上后位，她便让后位一直悬空，她的使命是为阿伦加德培育一位继承人，使得这国度得以繁衍下去，那么现在还不是时候，她也暂无异议了。

六年过去了，她是圣明皇帝，她却是默默无闻的夫人。

她感觉自己亏欠她越来越多，微微疏远之际，她以为心爱的夫君不在意自己了，进而二人关系越是变得微妙。

此时此刻，她终于主动倚在她胸前，她终于鼓起勇气抱住她，也许曾经的情意淡化，但是刻在对方心里的痕迹是依旧存在的。

“陛下，晚餐做好了，是送进来么？”林肯不想打扰她们，他知道这个秘密压得克莉丝很痛苦，没了在意的人，日子过得压抑，可是晚餐若凉了无益，思前想后还是启口打扰了。

克莉丝轻松放开卡洛琳，“饿了吗？”她对她不同于对其余两位夫人，虽然心坎太大跨不过去，不过柔情不变。

“嗯。”卡洛琳莞尔一笑，方才她们就像回到初相识，无忧无虑，心灵相通。

两人很久没有共进晚餐了，菜式未必丰富，不过吃得开怀。

“若是受到委屈，记得告诉我。”

善良的卡洛琳摇摇头，“没有委屈。”

“那缺什么少什么让林肯或者凯迪给你送去。”喋喋不休的克莉丝大概只有在这少言的卡洛琳跟前才会出现了。

卡洛琳轻轻捏了一下克莉丝的手背，“什么时候你也成了凯迪那般唠叨了？”

“唉——”

“好了，陛下，笑一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