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振辉把知道的讲了一遍,边说边观察姜铎的神色,却发现姜铎只是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听,全然没有他平时爱找茬硬杠的嚣张气焰,陈振辉特想再问一句你到底还想打听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下了。
又说道“我知道你俩小时候挺好的,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谁长大了会变成个什么鸟,待会你可以去看看他的尿检记录,要真确定是那小王八蛋,你个当警察的就得离他远点了,知道不!?”
姜铎一直在愣神,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陈振辉等了半天才等到他一句“知道了,你睡觉吧”,说完姜铎就走了。
只身走回西城派出所会议室,姜铎站在门外深吸两口气,定了定神才推门进去,重新坐回他起身时的位置。
他一落座,法制室副队长王国正便靠了过来,小声询问:
“怎么去那么久?”
姜铎便压低声音回到,“厕所门口碰见陈振辉,好久没见聊了两句。”
王国正“哦”了一声,不再言语,把刚刚折好的案卷页翻开,推到姜铎面前。
姜铎会意,低头摘下眼镜,用眼镜布轻轻擦拭后又重新架回鼻梁上,开始专心翻看案卷和做工作记录。
西城派出所副所长,分管治安工作的张松林,眼下正抱着厚厚一摞案卷一页页的翻,翻到查阅位置后递给法制室两位祖宗审阅,一脸担忧得活像等着老师给分数的学生。
这段时间临近北京奥运会开幕,安保任务、治安整治任务、流动人口清查任务一件件的压下来,早已压得张队长气都喘不匀,偏偏今早法制室却突然来人查看行政案卷,而且还是那个眼睛毒嘴巴臭的姜铎,更是觉得脑仁并着胃一起隐隐作痛,地中海的秃毛更黯淡了几分。
半晌,姜铎终于写完检查工作记录,与王国正一条条核对后便递到张松林面前,道
“张队,今年上半年已经归档成册的行政卷宗我们就抽了这20卷,问题有这些,按照今年市局执法质量考核工作规定,所有毛病我都给你列出来了,你看看有啥疑问没有,没有的话麻烦签个字再盖个你们所的章,一式两份,你们留一份做记录,另一份我们带走。”
张松林接了过来,低头一看,好悬差点没晕过去。
五大页纸写的满满当当,10多个大问题30多个小问题,每个问题一分、两分、五分的合起来扣了不少。张松林皱起眉头急声道,
“不是,小姜,你到底什么意思?”,边说边指着检查报告上的一行字“像这种现场检测报告书上的吸毒成瘾测试卡名称将“甲基”错写成“甲级”就这么点问题也要扣分?”
听见这话,王国正忙看了眼身旁的姜铎,只见他伸手推了推眼镜架,表情阴沉,就知道这哥们张口肯定要坏,连忙打圆场说道:
“张哥,不是我们抠,办理案件程序规定明确了这执法卷宗必须制作规范、文字清晰、逻辑合理,“甲基安 他明”是特指检测卡名称,那错一个字就不是那个意思了嘛”,
张松林听了他这不咸不淡的解释,仍忿忿不平,“不是我说啊王队,你们这看的也太细了,我们所一天光接出警就得多少起,不可能像你们法制绣花一样一点一点慢慢磨啊”。
姜铎听见这句,冷哼一声
“基础的基字都能写错,这办案的怕是小学没毕业吧,”
张松林怒道“你说什么?!”
姜铎又道:“大的问题我就不说你们了,受案登记表上,连个文号都不填,检查笔录时间顺序混乱,同一时间同一个民警居然搞出来两份询问笔录,这要是拿去申请行政复议不得让人家笑死!还有这个,涉案人姓名在同一份材料里前后都不一样,办案的屁股和脑袋长反了吧?”
西城所张副所长差点没在工作岗位前气绝于公安战线同卒之手,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骂。
王国正连忙回身抽手朝姜铎后脑勺上呼了一巴掌,大声呵斥“姜铎!你怎么说话呢!”
又忙向王国正赔笑道
“张队实在对不住啊,小姜他就是嘴巴缺个把门的,脑子缺根弦,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见张松林脸色稍缓,王国正又接着道
“但小姜说的这些问题咱们所的案卷中确实都有,而且出错的地方不算少了,你看咱们是不
是得给一线的同志们交代下,毕竟案卷也是执法工作的体现嘛,咱们这只是内部检查,又不影响年底考核什么的,张队能理解的对吧!”
张松林听见这话,心里计较一番,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阴着脸签字盖章。
王国正赶忙指使姜铎帮着整理翻得乱七八糟的案卷,接过张松林盖好章的检查记录,溜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看,先试试水,因为是缉毒的故事,出现框框太多很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