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晕裹挟恐惧,如同暴风雨一般牢牢摄住温莎的神志, 他好似处于海洋旋涡流当中的小船, 任凭狂风摧残, 暴雨凌虐。痛楚是如此剧烈, 不仅来自于肉体。
恍然中, 他感觉自己似乎还站在白鹭宫宴会厅。石柱浑圆, 皆为洁白无瑕的大理石, 殷红的幔帐挂在上面, 吊灯上燃烧如此之多的蜡烛,均由蜂蜡制成。贵族们仿若鬼影一般移动, 莱昂内尔独自站在宴会厅中间,颔首抬眼, 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自己。
“好……好痛……”温莎脆弱地呻、吟着, 无助摇头想要抗拒如同撕裂灵魂般的痛楚,“不……莱昂内尔……救……救命……救命啊……莱昂内尔……”
“别叫了, 他不会来救你的!”邓肯伯爵怒气冲天地撕开他的唯一遮蔽身体的衬衣,布锦碎裂,声声哀鸣宛若挽歌。“看看,他给你戴的什么呀!”
白嫩的躯体暴露在空气中, 随着主人的呼吸不住颤抖。
“骗……骗子……”寒冷与恐惧令温莎咬不紧牙齿,他牙关互相碰撞, 如同骸骨战士一般咯咯作响。不知是在否定邓肯伯爵的话, 还是在骂莱昂内尔。不住喃喃重复着“骗子”。
“骗子?哈哈哈!”邓肯伯爵拨弄了两下首饰, 调笑道, “你是第一次穿环吧?给新手穿这种环,他可真是个过分的家伙。”他伸手拨弄了两下铃铛,笑容既猥琐又邪恶,“不过他品味不错。”
“骗子……”温莎依旧颤抖着,轻声重复那句话,“骗子……骗子……”他低头看了一眼横穿圆环横杆,两端三角形状的箭头,让人不难想起来用在长弓上的羽箭。“骗子……”
“哼,这带倒刺的横杆,刺进去容易,要取出来可不是那么容易。”邓肯伯爵邪恶地笑着,猛地拉起圆环,“即使使用特制开口钳,也难以取出来。你与其叫他救命,不如求我来帮帮你。”
撕裂的痛楚无疑是巨大的,温莎仰着脑袋,张大嘴无声尖叫。现在,温莎才明白,在痛楚达到极致时,人类无法发出叫喊,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些微气声。他瞪大双眼,痛得眼泪从眼角滚滚落下。他本能地抬高胸脯,鲜血从被撕裂的伤口不断渗出。殷红的血迹,顺着他白皙的肌肤蜿蜒而下。
“知道为什么奴隶会打上这种标记吗?我的儿子。”邓肯伯爵又拉了一下圆环,温莎纤腰猛颤,剧痛令他全身发抖,“那是为了让奴隶向主人屈服,特别是对付倔强的小家伙,非常有用。你现在向我屈服,我就绕了你。”
温莎无助地仰着苍白的小脸,原本带有可爱水色的嘴唇,都失去了血色,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冷汗。灯光反射在那些汗珠上,仿若碎银点缀身躯。
“痛……”猛抽了好几口冷气,温莎终于稍微平缓呼吸,胸口的灼热和身体的冰冷形成鲜明的对比。他闭了闭眼,认命地说道,“饶……了我……饶了我吧……”
一瞬间,原本满脸怒容的邓肯伯爵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急促地呼吸着,鼻孔张的像匹马。快速扒掉贴身衣物,邓肯伯爵又凑了上来,在温莎脸上一通乱吻。他的口味也散发着难闻的蒜味,弄得温莎脸上湿哒哒的,满脸都是。
“你真可爱。”急促的呼吸喷在颈窝,老伯爵啃咬着温莎光滑的脸蛋,“温莎,你真可爱。我的温莎,我的小百合。”
实在是太恶心了,温莎想。他伸手抱住老伯爵的脖子,手指紧紧抓住老人的后背,手指划破对方松松垮垮的皮肤。
邓肯伯爵不在乎这点小伤小痛,反而倍感刺激,他激动而又沙哑的嗓音,如同指甲刮擦烟囱内部:“你还真是热情,他把你教的很好。竟然这样会讨好男人。”
轻喘着微仰脑袋,温莎双手攀上邓肯伯爵的脖子,两手不停地抓挠老伯爵的后背。他一点点地抠破老人的背部,同时挺着胸,微微抬腰,腰部凹出一个可以令任何男人发狂的幅度。
他需要符文,三十六个字符,需要如同星座一般排列。
最为主要的符文,位列中央,占有整个法阵三分之二的比例。而后,辅助符文,组成五芒星角度。增强符文,点缀法阵内圈。稳定符文,平衡法阵外圈……
黏腻的血肉堵在指缝内,令温莎感觉很不舒服。而邓肯伯爵像头野猪般乱拱他的脖子,在上面留下的齿印令他更加难受。魔力从指尖流淌而出,温莎猛地吸入一大口空气,以威严而又响亮的嗓音高喊远古神木精灵们的语言。
那声音如此神圣庄严,腔调抑扬顿挫,仿若高唱圣诗。好像不是从他喉咙里发出,而是从远古时期,某位神木精灵歌声,穿越数万年时光而产生的回响。
他的声音,震动了整个白鹭宫。窗户玻璃咔咔作响,吊灯来回晃荡。
直接受到魔法效果影响的邓肯伯爵情况更惨。在温莎发动法阵那一瞬间,他被弹开数十码远,撞上墙壁之后,掉在地上如同被抽掉背筋虾一样乱扭。电流贯穿过他的身体,使他的肌肉失去了控制。他翻着白眼,口水从嘴角溢出,手指扭得像干枯的树枝,甚至还……失禁了。
若不是需要不间断引导魔法,温莎可能会选择往他身上啐一口。
施法引导的时间并不长,以邓肯伯爵这种养尊处优的贵族来说,他坚持不了多少时间。温莎及时停下,他并没有要杀死一名伯爵的计划。而且,从走廊上传来的脚步声,也告诉他现在的处境很不妙。
这脚步声很熟悉,温莎一听就知道是来自于莱昂内尔。他环视一圈房间,这里没有什么能够可以当做武器东西。现在要施法画阵已经来不及,如果温莎是一名学习元素魔法的法师,并且战斗经验丰富,或许还可以做一些抵抗。可惜的是——符文法阵亢长繁杂,施法需要充能和引导。
刚刚那个紧急法术已经耗费了温莎不少魔力,加上致幻剂的影响,他只想一头栽倒在床呼呼大睡。可现在,这绝对不是明智选择,他必须反击。没时间多想,温莎直接抄起挂在壁炉旁边的火钳握紧。他背靠墙壁,站在门侧。
现在门还锁着,可它抵挡不了多久。木质门栓看上去好像经历过好几个世纪,腐朽得好像斯刚第的贵族圈,并不太牢靠。温莎怀疑,自从斯刚第最后一任国王驾崩之后,这门栓就再也没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