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扈从在怒吼，温莎不认为他是冲着莱昂内尔吼。

“放开他！”

齐格飞举剑劈砍的同时, 温莎闭上了双眼。

剑风撩动温莎额前碎发, 同时预料而来的疼痛却并未出现。

温莎略带茫然睁开双眼, 看见的是莱昂内尔用左手捏住齐格飞的手腕。

真难得, 他们也有打起来的时候。温莎想, 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而这一切, 都是因他而起。

可笑, 讽刺, 又带着几分悲哀。

情绪风暴席卷了温莎的意识，让他歇斯里地地大笑。这情景骇人的很, 齐格飞和莱昂内尔同时愣住，看着温莎狂笑。那笑声相比人们口中那种邪恶法师, 达成了某种不可言说, 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目的时，发出的令人胆颤心寒的笑声。

“艾德里安？”莱昂内尔试探地问道, 得到的回应只有愈加疯狂的笑声。

闻声而来的圣骑士们挤在门口，好像一群争先恐后要挤出门框的猪仔。为首的高文奋力推开人群，径直走到缠斗在一起的三人面前，捏住温莎的手腕。

很痛。

这是温莎的第一感觉。

比莱昂内尔下手要重很多。

这是温莎的第二个念头。

他一直在对我, 手下留情吗？

这是温莎的第三个疑问。

温莎轻声闷哼，松开捏紧裁纸刀的手指。

僵局得意突破, 莱昂内尔瞥了齐格飞一眼, 阴冷克制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直打冷颤。

“把剑收起来。”莱昂内尔命令道, “去墙角呆着。”

“遵命, 主人。”齐格飞垂下眼睑，他放松了攻击姿态，顺从地后退一步，将利剑入鞘。而后带着满脸的委屈巴巴，蹲在墙角低垂脑袋生闷气。

圣骑士们在门口一阵骚动。

所有人都看见了莱昂内尔受伤的手，即使是最为愚笨的人，也能够猜测得到，莱昂内尔是被什么人给刺伤的。愤怒的阴云在堆积，莱昂内尔的部下们看温莎的眼神，变得锋利。即使是他们突然一拥而入，抽出制裁之刃，砍掉温莎的脑袋，温莎也不会觉得有半点意外。

“团长。”高文瞥了一眼温莎，他们身后的骚动已经宛如夏日积雨云一般，愤怒的情绪越累越高。“我去叫军医来。”

高文蠕动嘴唇，欲言又止。

齐格飞抬起头，朝门口瞥了一眼。

高文微微点头，瘪着嘴握紧剑柄。

门口的圣骑士们悉悉索索的谈话声，变成了雨前低压的嗡嗡声。

“走开，没什么好看的！”高文走到门口张开双臂，像轰鸭子一样轰走了那些圣骑士。“回到你们的岗位去，没有更好的事情要做了吗？都回去！”

圣骑士们转身离去，其间不乏有一些不满的声音发出。

这些人都是莱昂内尔的心腹，是他带来朱诺斯城的警卫部队。

他们没有当场把温莎给撕开，已经是莫大的克制。

莱昂内尔松了一口气，或许是温莎的话语刺痛他的心，或许是手掌的剧痛。痛苦让他的眉毛皱成一团，也让他的脸色苍白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