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莎从未曾想过, 有一天自己竟然也成了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法师们恭维的对象。可温莎有生之年做的值得称道的事情少之又少，他被拉着没完没了地谈论丹古堡传送阵，让温莎感觉很是厌烦。

多数时候，温莎只是用恭敬平和的面目去面对他们。虽然表面上没有表露出来, 却不由得让温莎，从内心对这些满身散发出功利味的大法师感到厌恶。他被他们的臭味熏得想要逃走。不管去哪儿，只要不是呆在这里就好。

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 温莎离开宴会, 跑到偏厅的壁炉旁坐下。

“真没想到, 你竟然也会来。”

正含着一口利口酒的温莎扭头一看, 差点没有给呛到。迷烟转了个身, 坐到温莎头上，抬眼冷冷地盯着款款而来的圣子。

“真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到这里来。”圣子竟然穿着女装, 而且还是温莎在第一次参加迎春花节曾经穿过的那件。不过比起来温莎，圣子的身材更加瘦小，显得他好像是名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准确地说, 讨厌的孩子。

“你到这里来能够做些什么？”圣子脸上浮现出明显的红晕, 他的脸色红得不正常，呼吸急促，带着几分醉意，“你除了带来冷场, 还能带来什么？”他手指一圈圈地绕着假发, 歪着脑袋, 嘴角挂着嘲弄的笑容，“你能够帮他什么？明明什么都无法做到，还能够恬不知耻地跟着他过来，明明什么帮助都没有，还有脸坐在这间宴会厅里。”

温莎懒得理会他的挑衅，这家伙明显是中了招。

根据温莎对于这种宴会“庆祝”的了解，现在大厅里肯定喷洒了不少催、情剂在空气中。圣子明显是中了招，等他意识模糊时，是个男人都可以把他抱走。而接下来，这些被抱走的人，将面对什么样的对待，那就要看抱走他的那个人的善良程度了。

用力吞下口中的酒液，温莎打算换个地方呆着。但他还没有挪动，圣子就先一步扑过来，摁住温莎的肩膀，眼里泪水止不住地打转。

“为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干涩，眼神疯狂迷乱，“为什么你什么都不用做，为什么你根本不用去讨好任何人，为什么你可以轻易地收获其他人的温柔，为什么这样不公平！”

圣子奋力地拉扯温莎的衣服，用力摇晃脑袋眼泪四散飞溅。温莎冷漠地将他推开，圣子立刻趴在地上嚎啕不止。

偏厅里的吵闹声，很快引来了其他人。看见随意靠坐在沙发上的温莎，与地上衣衫不整，哭得天摇地动的圣子。莱昂内尔什么都没有说法，反而一声不吭地拉起温莎的手，说有人想要和温莎说说话。

他们快速走出偏厅，来到了二楼的观景台，全然不顾圣子在背后发酒疯大声咒骂。逃开一团糟糕的现场，莱昂内尔从侍从那里端过两杯酒，给温莎递过一杯。

默契自然地接过酒杯后，温莎才觉得他们之前好像很多时候都没有必要再说话。他的缄默和莱昂内尔的缄默却不同，两个人各怀心事，吞下杯中琼酿。

“子爵大人，是想要我做点什么呢？”顺手将杯子放在栏杆上，温莎冷眼看着在大厅里那些互相纠缠在一起的人类。他们好像蛇一样，在黑暗当中扭动挣扎。“想我帮你搞定哪位大人？”

“艾德里安……”橘红火光在莱昂内尔眼中欢心跃动，疯狂燃烧，他凝视温莎的同时，温莎也在凝视他，“如果我说需要，你会照做吗？你会照着我的话去做吗？”

“哦……”夜风料峭，温莎打了个寒颤，裹紧身上的斗篷，“果然，对你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是不配来到这个宴会上的。”他别过头，仰望满天繁星——今晚的夜空，晴朗得过分，一片云都没有，“要是那是子爵大人的命令，我会考虑。”

“我不知道圣子对你说过什么，但希望你不要在意他的话。”莱昂内尔一把搂住温莎的腰，强势地将他带进怀里，“我承认我需要教廷的支持，所以利用了他。如果没有他，我可能无法活着回到丹古堡。更不要说是——成为情报部长。”莱昂内尔低下头，轻轻地嗅闻温莎柔软的发顶，“但你不一样。艾德里安，你对我来说，永远都是特别的。”

“我可不认为我们有什么不一样。”温莎感觉脑袋有些晕，他今晚一定是喝多了。他的身体发软，不知道是因为吸入了催、情剂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懒得动，靠在莱昂内尔肩膀上，喃喃自语，“你想要我怎么做，你希望我去陪同哪一位达官贵人？”

莱昂内尔低下头，温热的气息在温莎脖颈与脸颊之间徘徊，最终和他深沉的嗓音一起，钻入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