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莱昂内尔炸毛的,还是自称过‘有名氏’的‘血狼’那一番话。他意简言骇地说:“这些人不是冲着谋杀而来。”
‘血狼’说得对,如果他们是要谋杀温莎,那么在‘血狼’出现之前,温莎早就没命。只是‘血狼’声称自己是在前往军情处的途中,偶然遇见温莎遇袭,才让莱昂内尔倍感猜疑。
当天晚上,莱昂内尔皮笑肉不笑地对温莎说:“他又救了你,和上次把你护送到岛拉文镇一样。他可是真关心你啊,艾德里安。”
原来他知道!温莎第一个反应是如此。从岛拉文镇回丹古堡之后的那些痛苦回忆,如同洪水一般吞噬了温莎的理智。当天晚上他们大吵一架,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个精光。最后以莱昂内尔气愤地摔门走掉而告终,当天晚上,温莎知道莱昂内尔坐在卧房门口一整夜。
就像当初在朱诺斯,莱昂内尔要把温莎第一次带到秋叶湖时一样,坐在门口一整夜。
之后,便是沉默无言。莱昂内尔在克制,克制自己不去做出伤害温莎的事情。但是他的刻意疏远,多少还是令温莎有些难受。温莎呆在丹古堡,住在冰冷的石头房间里,继续自己的研究。莱昂内尔会在他休假的时候,偶尔回来和温莎相见。
这个“偶尔”,时间向来不长。每个星期莱昂内尔都会回丹古堡,准确地说,每个星期六。
他们之间尽量不去提及关于仲夏夜的事情,尽量用平和的面目,来面对两个人不长的相聚时光。每次莱昂内尔回到丹古堡,都会为温莎带过来红泥山庄的家信。
有时候,温莎竟然也盼着莱昂内尔能够经常回来。
他归咎于信件的缘故。
星期六是温莎最为放松的时光,他能够读到红泥山庄的来信,还能够从莱昂内尔那里悄悄汲取能量。还有温莎一直都不愿意承认的事情——来自于肉体的舒适与欢愉。
自从回到丹古堡,从朱诺斯方面来的工作,也莫名多了起来。作为替补大法师的温莎,本不应该有这么多的工作,可是他偏偏就是有。温莎不用想,也知道那是来源于莱昂内尔的帮助。
天气变冷,冬至节一天天临近,眼看已经十一月,莱昂内尔也不知道会不会回丹古堡度过冬至节。他每天都很忙碌,温莎不知道他在忙碌些什么,莱昂内尔也从不和他细说。温莎吸入一口丹古堡冬至节前的清冷空气,闻到男人熟悉的气味。
一个宽大的怀抱,裹挟着寒风与冷雨,将他轻拥入怀。“艾德里安,这么晚还不睡?”风尘仆仆的丹古堡城主大人,下巴上新长出的胡茬,在温莎细嫩的脸上蹭了蹭,“我可以认为你是在等我吗?”
“这么晚赶回来,子爵大人一定是有急事。”温莎平淡地回答道,“你为什么不先把衣服脱掉,雨水都在斗篷上结冰了。”
“冷到你了?”莱昂内尔笑着解开斗篷,随手仍在地上,“还是你等不及,才刚刚看见我,就要我脱衣服,嗯?”
温莎懒得搭理莱昂内尔的胡言乱语,灵活地闪开他的熊抱,后仰跌进柔软的床铺:“既然如此,别废话了,来吧。”
一夜激情之后,丹古堡原本冰雨绵绵的天空放了晴。晨曦中,莱昂内尔难得和温莎一起赖床。两个人窝在一起,在床上吃过简单早餐之后,继续享受对方体温带来的真实人间温暖。他们拥抱在一起,莱昂内尔盯着温莎看个不停,而温莎依靠在莱昂内尔胸口,感受着对方平稳的心跳。
他们相对无言,又无需多言。所有的话语在此刻似乎都显得多余,赤诚相待也不过如此。有时候温莎觉得,或许只要他们都不开口,就永远不会闹僵,也永远不会产生误会和分歧,也永远不会有伤害和利用。
可难得的温情,还是骚动了温莎内心的渴望,他忍不住开口提出要求:“我有话要讲,你愿意听吗?”
“洗耳恭听。”莱昂内尔看上去心情颇为愉悦,温莎想这次或许可以成功。
“我想要回到红泥山庄看看,”手指在莱昂内尔胸口画圈,温莎开口时,明显感觉莱昂内尔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可他选择继续说下去,“你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