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莎的呼吸急促起来, 他赶紧伸手捂住口鼻,强迫自己冷静。如果在这里冲出去阻止他们,不会是明智正确的选择。
一直没有说话的维克多,也开始不甘示弱地八卦起来:“他爬了不少贵族和商人的床。仗着自己的外表, 流连在那些达官贵人之间。不得不说他确实有点手段,曾经一时间成为朱诺斯颇为抢手的一朵花儿。那时候听说他出场费还挺贵的, 但是他也有失手的时候。”
费瑞德津津有味地说着这些八卦,那语气好像他亲眼所见一般:“在一次酒会里, 他遇见了威尔沙大公。这朵小花儿试图去通过老手段,让威尔沙大公为他倾倒。但是威尔沙大公是什么人?他的床上不知道爬过多少漂亮尤物, 他天真到会为这种说白了就是高级男妓的人动心?在用各种花样玩了那家伙一个月之后,你猜怎么样?”
“怎么样?”阿尔瓦好奇地问。
听着他们在说自己的过去,温莎感觉自己的胃被揪住, 狠狠地扭搅成一团。他垂下脑袋,不自觉地拽紧拳头,却又自虐般地想要听他们说下去。
费瑞德说得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地描绘当时的场景:“有一天早上,清洁工人发现他被反绑着丢进了垃圾堆里。他明显是被狠狠地蹂、躏过一番,你懂我的意思吗?我听说, 当时他没穿衣服!天呐, 身上各种痕迹根本就掩盖不住, 鞭痕、滴蜡烛的痕迹、吻痕还有齿痕……各种痕迹, 而且最重要的是……”
费瑞德在这里停顿, 似乎在吊听众的胃口。维克多果然急不可耐地喊到:“说下去!这一段我没有听过!”
费瑞德清了清嗓子, 继续说:“嗯哼!他的双手被反绑在背后,脚裸也被绑在一起。嘴里塞着那种我无法说出口的用于某种下流作用的道具,那个邪恶的大公甚至还在他的屁股里面塞满了各种令人光是说出口就脸红的东西。然而这还不算完……”
温莎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不堪吗?确实不堪。流言比真相更加不堪,可人们往往是更愿意相信流言。他这时候才清楚地知道,在他的同僚里面,他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形象出现的。如果不是莱昂内尔的钱财,叩开了创造者实验室的大门,软化了路西恩的态度……他不认为自己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听他的同事如何八卦他,如何谈论他。
“阿尔瓦,你在听吗?你的脸色看上去有些不太好。”
“是的,我在听。请继续,费瑞德。”
骨节毕露的手指抓住的胸口的布料,温莎要费很大劲,才能让自己的情绪不至于失控。从某种方面来说,莱昂内尔确实一直都在保护他。可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莱昂内尔也在毁灭他。
“嗯,我们说到哪儿了?”费瑞德假装忘记地问。
“屁股里的道具。”维克多提醒道。
费瑞德说:“是的,屁股里的道具。天呐,我敢肯定他的屁股当时应该就裂开了。但这也是自作自受,谁叫他去招惹那些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大贵族呢?威尔沙大公在他的身上用鹅毛笔写了不少下流的辱骂话语,在臀部和大腿上尤其多,尤其恶毒。他的鲜血顺着墨汁一起流淌,简直就是……”
维克多充满感触地感叹道:“真是可悲。那些大贵族太可怕了,人性当中所有的美好都照不亮他们的内心吗?”
对维克多这一句话,温莎深表赞同。
费瑞德也和温莎想的一样,他赞同道:“没错,那些大贵族在光鲜的外表之下,总是有着种种龌龊,但凡人不都是矛盾的聚合体吗?光鲜靓丽和肮脏龌龊,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并不奇怪。从此以后,他身价大跌。也可能是被玩松了的缘故。”
阿尔瓦问:“那他后来哪儿来的钱进创造者?”
他们一说到钱的话题,还是从阿尔瓦嘴里说出,温莎立即明白了很多事情。关于为什么提里安法师协会一直都在加倍地向他索取捐献金,条件之苛刻简直前所未闻,关于阿尔瓦为什么会来邀请他加入光明未来联盟,为什么会让他交出海姆多尔的魔法石……
费瑞德说:“所以说,人生不会一帆风顺,当然也不会一路低谷。有大起大落,自然也会有峰回路转。应该算是他走运吧。就在他最落魄的时候,他被一个叫莱昂内尔·冯·皮尔逊的贵族给看上了,据说是个子爵。传说中这位第四子杀了自己的兄弟们,继承了父亲的爵位和钱财,但是没有证据,这也只是传言。总之莱昂内尔把他给养了起来,当成宝物一样护在手心里。”
听见莱昂内尔的名字,温莎再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他可以忍受他们对他的过去,传那些不实的流言。但无法忍受别人谈论他和莱昂内尔之间的事情。确实,从表面上看来,莱昂内尔对他宠爱有加。可是内里的事实如何,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过得不好。即使是内里再不堪,他也要撑着自己的光鲜外表。毕竟,内在都如此受人鄙视了,如果外在不再光鲜一点,他不就是一无是处了吗?!
阿尔瓦说:“他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