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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1/2)

听着门内传来的水流声,九鼎颇感无奈地怂了怂脖子,手几次伸出去,又缩了回来。

直到里头的声音小了,他才是松了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陛下这一身伤不打紧么?”九鼎行了礼,杵在玄机面前。

玄机仰头饮尽最后一口酒,甩手丢了酒坛。坛子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转瞬之间碎作了无数片。

他这才将目光落在九鼎身上。

“有什么可打紧的,大不了……你继位?”玄机笑笑,说出口的话很是随意。

九鼎连忙跪下:“属下不敢。只是陛下关系妖界,当以大局为重。”

他垂眸:“哪里有那么多说道,反正只要坐在这位子上的不是孤漠,妖界就乱不到哪里去。”

九鼎轻轻“嗯”了一声。

“起来吧,这么久了,我却还真不习惯有人这么对我。”他抿抿唇,手边仍有一坛酒,却没有打开。面前九鼎一动也不动,他也不说什么,只是盯着酒坛上的大红封纸,忽然觉得有些无奈。

总是说“借酒浇愁”,但是明明,酒醉了反而更觉愁苦。何必呢?

“半年了,陛下还没忘记?”九鼎忽然问道。

他淡淡开口:“你来试试,要是你能忘记,你也就别在这世上窝活了。”

“属下说错话了,望陛下恕罪。”

“呵,知道自己总是说错话,还说得那么随心所欲,你什么意思?”

“属下……”

九鼎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低下头去。

玄机轻笑一声:“惹了人又不敢迎面上去应对,你也真是……让你办得事情办好了么?”

九鼎明显地愣了愣。

“信送去了?”玄机见他这样子,一时失笑。

九鼎毕恭毕敬地垂下眸子,道:“属下已经听陛下吩咐,把信交给了倚天,让他转交给青羽。”

“她什么反应?”

“什……什么?”

好半天九鼎才反应过来玄机指的是青羽,神色微恙,将头又低得低了些,道:“倚天他……被打回来了。”

“打回来了?”玄机不由得失声。

“对,据倚天说,青羽只用了一招。”

玄机轻轻抿着唇,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他才是轻笑几声,草草撕开坛口的封纸,仰头饮下一口。

这是清酒,不酸、却也不甜。

他看着窗外的月。冥蒙殿永远黑暗无边,而窗外那抹或圆或缺的月,便是这空旷清冷的殿内唯一真切的景物了。

青羽啊青羽,说好的呢?

看来,你对这个徒儿,已经不止是在意了……

我还记得你以前说过的那些话,情真意切、感人肺腑,虽然不是山盟海誓,但也足以也值得任何一人镌刻心间。

而今呢?

我看,哪怕只是一个认识了不到两个月的徒儿,那一点点感情,就足以泯灭一切曾许下的地老天荒了吧。

你对得起谁?

他冷笑着,任由冰凉的酒浇彻心扉。妄想着自己能够立马醉去、暂忘俗尘,然而这波涛汹涌的佳酿,却只是将他浇得越发地清醒,又何谈忘却、何谈醉去……

隐隐约约地,九鼎听见玄机呢喃了两个字。

那两个字他不知听玄机呢喃了多少次,对他而言熟悉又陌生。他呆愣片刻,不由自主地想要发话,却听得玄机又呢喃了什么。

“幸好你不爱她……”

九鼎莫名其妙,却不敢发话。一个陷入回忆的人,从来都是不许任何人打断的。

玄机的心事其实不多,但是件件都磨人得很,经过了这么久,也不见得有丝毫的磨消。

谁都会有道过不去的坎,谁都会有一面脆弱不堪。

半晌之后,又一个酒坛应声而碎。

“我得去趟仙界。”玄机忽然道。

九鼎一惊,忙问:“陛下这时候去作甚?”

“看戏。”

玄机拿起桌上的御魂,摩挲片刻,出了门。

青羽甩了甩衣袖,回头望了一眼,收好那人送来的信,只觉得莫名其妙。

玄机他究竟要作甚?

这个时间来请她去喝个茶?她怕是现在让她喝点儿好的,免得以后她再也喝不到了吧?

她冷哼一声,御剑继续往前飞去。

不一会儿就到了汐昙岛,她收了霜柳剑,重新踏在这块土地上。她已经很久没来了。本来她打算过半年再来的,那时她正好来交个差;可她没想到,自己不仅被迫提前这么久来了,而且来的目的居然不是交差,而是求助。

求的还是那个人。

她深吸一口气,本来应该迟疑,却一刻也未停留,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汐昙岛,顾名思义,此岛为海岛,岛上有昙花。汐昙岛上的昙花和其余地方的昙花十分地不一样,除了平常的池中生长,还有许多昙花生长于海岸浅水中。每日黄昏退潮,岸边珊瑚现露,与昙花颜色类似,真花假花于夜幕即临的朦胧之下难解难分,如梦似幻,非寻常仙境所可比拟。一年四季皆如此,岛上最负盛名的景色便现在此时。

可惜她急急忙忙来,也没赶到个好时辰,否则找人之前先赏赏岛上景色,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正午时分,岛沿昙花尚未开放。昨晚的昙花一现或许已经耗尽它们所有的精力,如今只有卑躬屈膝方可苟延残喘。她顾不上赏花,直往前走去。沿途仍尽是昙花。

终于,不远处的昙花池入目,池中央点缀着一点凉亭,着实与其他湖心亭无异。亭中一人紫衣席地,面前是一盘残局,那人紧紧盯着棋盘,时不时眉头轻皱,一枚白子于手中玩弄了半晌,却始终不见落下。

一个人博弈,这是怎么了?

她放慢了脚步,轻手轻脚上前,问道:“怎么不去找祁承了?”

翩缡手中的棋子顿了顿,而后缓缓落下,没有抬头:“他领了天帝的旨意,与知锦仙姝成婚,婚期半年后。”

“知锦仙姝?”青羽不由得愣神,“是……巫山的那个么?”

“嗯。”翩缡点点头,再拿起一颗黑子,未久思考便匆匆落下。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棋盘上,但看的又似乎不是棋盘,不知在想着什么。

巫山神女瑶姬,与她们可是多年好友。而这知锦仙姝名为君墨敛,乃瑶姬手下最得意的几位仙子之一,想也不用想便知晓,这场婚宴定会是仙界最盛大的婚宴之一。于情于理,她们不得不去。

“这下,你我各自心上这块疤,都得被狠狠撕开了。”

似是自嘲,又似是不满,翩缡笑了笑,神色间满是无奈。而后,一颗白子落下,磕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细微的声响。

青羽没说话。心上疤?

翩缡伤心的是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和另一个人牵着红绸走入洞房,爱而不可得,孤单清冷看着所爱之人花前月下;而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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