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张妖冶的脸上依旧带着戏谑的笑,一双似波似澜桃花眼微微眯起,长睫将其中百转千回的情绪氤氲。
缥缈抱紧了小苕,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玄机?”
“否则呢?”玄机抿抿唇,“六界之中能进出各界不需要过关隘的,除了各界之王还有谁?”
说着,他又有意无意地顿了顿,“而且,各界之王中肯为你亲自出马的,除了我,还有谁?”
最后一句话,里头满是魅惑,其中还有几丝品不尽夜道不清的意味,萦绕心头,叫人发麻。
想到那分微不足道的可能,缥缈咽了口唾沫,心头慌慌:“你不会……”
她的魅力也没那么大吧?
“你不要雪衣了?”
她又欠揍地补充了一句。
说完,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然而玄机的笑容依旧不减。他垂了垂眸子,漫步上前,幽幽开口:“当然不。”
“那你为什么来帮我?”
“我不说。”他笑得诡异。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传说市井里主角问了对象问题之后对象经典的那句“你猜”,此话出口意味着就是“不想回答”“看你懂不懂我”——说白了还是秀恩爱。
尤其是他那不失戏谑的笑,营造的气氛实在太过诡异,缥缈发自内心地打了个寒战。
“呃……”缥缈干干道,“话说,这位兄台……你来这里有何贵干?”
没错是这位兄台,她想着还是要和他保持着些距离为好。
玄机闻言愣了愣,随即深眸微眯,似笑非笑:“你居然还有这么文雅的时候?”
“我……”缥缈瞪了他一眼,“我明明一直都很文雅的好不好!”
——此话一出,气氛骤然凝重了。
玄机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接下来不知从何处响起的一声轻“嘁”,变得分外地刺耳。
缥缈……
玄机笑得那叫一个没心没肺。
“你信?”玄机强憋住笑,指了指她怀中地小苕。
她正想反驳,方才“嘁”那一声的罪魁祸首小苕便挣脱她的手臂,白了她一眼,一下子飞得老高:“玄机能当妖王,眼睛当然不瞎。”
“有你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吗?”缥缈怒。
小苕:“我记得当初某个人在妖界的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啊……”
缥缈:“……”
得,她说不过她。
诡计多端、阴险狡诈!
缥缈愤愤“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回了山洞。
小苕故意不追。方才小苕提到的那件事的罪魁祸首看着她们俩,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小苕:“看什么看?”
玄机很是淡定:“你和缥缈感情不错?”
“那又怎么样?”小苕道。
玄机又问:“那,她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咯?”
“我……”小苕莫名愣了愣,“是啊。”
说这话时她的底气明显不足。
她胸口有什么在微微颤抖,带来丝丝微热,不一会儿后,便成了锥心刻骨的灼烧。
她忽然想起,那年那月,她问缥缈的那一句,“我和琉子帘谁重要?”
小苕抿了抿唇,反问道:“那,雪衣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么?”
“是啊。”玄机比她果断了不知多少。
小苕一顿,道:“那,你为何要来找缥缈?”
“我……”玄机略略一笑,“因为,我想帮她。”
“为什么?”
“我不说。”他保持着浅薄的微笑。
小苕也不再问他,一个闪身后,迅速地进了山洞。
玄机看着小苕,只是有些发愣。
因为什么?
因为……他就想这么做啊。
不仅是因为他要依靠来对付孤漠的那件事,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缥缈的性子,遇到问题横冲直撞毫无脑子,但是这分时刻也不屈服的傲劲儿和那点为了一个人便可不怕死怼天下的执着,倒是叫他觉得很是熟悉。
他孤身奋战了这么久,心里难免觉得孤独。
若是有她这么个不输男儿的红颜知己,他倒是想,好好地护她走下去。
囗囗
忽然耳边响起一声哨鸣,玄机迅速地在周身结了个结界,转过身去,果真见九鼎幻化出的虚身正在他身后半跪。
他垂着眸子,漫不经心道:“有事儿说事儿。”他可没那么多可以浪费的时间。
九鼎闻言起身,在他面前站定,道:“属下已查明,散魂海前那队人马,正是峣山之人。”
“嗯?”他略略愣了愣,意料之中又有几分惊讶在余,“裘离这个老古董居然还真的会为了这件事如此大动干戈。”
他想了想,问道:“统率的都有谁?”
“回主上,看来是峣山掌门身边那个小徒弟。”
“还有呢?”
“呃……没了。”九鼎坚定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