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黄发

帝九则看着周围人惊恐的表情, 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他皱了皱眉, 忍住想要伸手摸脸的冲动。在来之前他曾去过一趟奴阿阁，专门找了一张仿制的人皮面具, 带在脸上，按理说应该没人能认出他才是。

脸上的面具没掉, 这些人为什么会露出恐惧的表情好像他下一刻就会杀掉他们一样。

“鱼……鱼大人, 我不知道是您。多有冒犯还请看在城北夜家的面上饶我一次, 夜泽必感激不尽。”

夜泽因为太过害怕, 说话有些颤抖。这个时候也唯有抬出自己家的背景才能让对方放他一命。然而，他知道这人常年居于果雾河里，对于他夜家或许并不知道，于是他连忙补充道:“鱼大人，我爷爷是长老会的六长老, 看在我爷爷的份上还请饶恕我的无礼。”

并不是他怂，而是他面前的人实在是太过可怕了, 在妖界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他的恶行简直罄竹难书，若不是他的实力雄厚, 又有果雾河作为掩护，长老会的人早就为民除害了。

帝九则盯着夜泽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对于这种青年欣赏不起来。一出事就抬出自己家中的长辈来, 心智未免太不成熟了。

察觉到帝九则越来越冷的脸色, 夜泽是想哭的心情就有了。若不是他还保持最后一点的尊严, 此刻早就跪地求饶, 痛哭流涕。目前为止得罪了这人没有一个好下场, 全部都葬身鱼腹了。

没错，得罪了他的人都被他吃掉了。

鱼消凉因为诡异的性格，残暴血腥的手段，和他的睚眦必报，把人残忍杀害后吞入他的鱼腹的作风，在妖界可以说是第一个避之唯恐不及的人物。在他手中的存活率极低，因此在场的所有人面色都不好看，眼中全是恐惧和绝望。

这人做事全凭他的意愿，完全不顾对方是否有背景，能不能招惹。五十年前杀了城西年家的少主，被人追杀了近十年，最后年家的人损伤大半，家中的老祖下了命令，息事宁人。因为就是他也不一定打得过对方，为了家族还是放弃了为最喜欢的后辈报仇。至此之后，年家就沦为了三流家族，再无当年的盛况。

“鱼大人？”夜泽见帝九则半天都没有反应，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句。

帝九则不知道是由于什么原因，对方将自己错认成他口中的鱼大人。不过看夜泽和周围人的反应，想来那人不是什么善类。不然本该嚣张跋扈的世家子弟怎么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个个都在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就连赶来的酒楼里的管事都不敢上前替夜泽求情，甚至脸上还流下了冷汗。

“你爷爷是长老会的六长老？”帝九则斜睨着眼看夜泽。

“正是，我爷爷是长老会的六长老，与大长老的关系平时不错，大人您初来乍到，还是不宜大动肝火。”

夜泽听到帝九则说起自己的爷爷，知道自己有了希望，可以免遭对方的荼毒迫害，脸上露出了几分喜意。甚至一时将六长老和大长老的关系都暴露了。

“我又不准备在长老会里谋职务，你爷爷是六长老与我有什么关系？”

帝九则的语气冷漠，眼睛里含了冰霜。像对方这种贪生怕死并且喜欢第一时间拖自己家族下水的人，他是极为不喜欢的。

看着帝九则犹如寒霜的眼睛，夜泽如坠冰窟，浑身都冒着寒意。他今天莫非要交代在这里了？

“鱼……鱼大人，在下真的是喝醉了，无意冒犯，把您认成了前些日子与我比武的李从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