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黑发

帝九则醒来, 黑曜石一般的眼珠盯着鬼王。

他的身体里蕴含着巨大的灵力, 记忆也全部回笼。

他低头看了看垂在胸前的黑发,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记起来了, 就赶紧出来。”鬼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中拿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珠子，正在细细的把玩。

帝九则有些窘迫的看着鬼王,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在对方面前换衣服难免有些抵触。

鬼王唇角微勾，望着帝九则的反应，忽然觉得有些无趣。

至少对方比自己想的淡定。

下一瞬鬼王就消失在空荡的大殿之中, 只留下帝九则一人。静的只能听到他的心跳。

帝九则从水中站了起来, 一连掐了好几个清洁术，看到自己的身体还是原来的色泽, 才稍微松了口气。

他从空间里拿出一套月白色长衫, 上面绣着繁盛的流云。温雅又华贵。

他就如同一块璞玉, 收起了所有的锋芒, 却仍然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眼睛。芳华内敛，变得更加稳重和危险。

帝九则踏出了大殿的门槛, 就看到凌绛的白衣在风中飘扬, 长身玉立, 宛若九天玄仙。

听到背后的声响, 凌绛的身子僵了一下, 才缓缓转过身来, 遥遥的望着帝九则。

他看着帝九则的黑发眼中划过一丝惊讶。

更多的却是沉默。

诡异的沉默。

帝九则向前走了几步, 拉近了与凌绛的距离。他稳重的脸庞上重新浮出温柔的笑容，笑着看向凌绛。

“怎么？不就是头发的颜色变了变，扬灵就认不出我来了？”

凌绛定定的望着帝九则，声音有些干涩。“你，恢复记忆了。”

帝九则一愣，脸上重新露出一个笑容，眼睛里像是含了星辰，亮的像是掬着一束月光。

“扬灵这么快就看出来了。”

凌绛的仿佛又回到了与帝九则初次见面的时候，疏离、清冷。他的唇角微抿，想问他们二人现在算什么。

话语到了嘴边，却又被换成了另一句话。

“你想起打开两界壁垒的方法了么？”

他的眸色微暗，心中叹息。怅然若失，生出一种郁结之气。

“当然找到了。不过我们两人要去一趟庭家。”

“扬灵可愿与我一同前去？”帝九则又向凌绛凑近了几分。

凌绛点了点头。

帝九则注意到了，自从他出来凌绛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好像他们的关系瞬间就回到了最初，只剩下疏离和沉默。

“扬灵，你怎么了？”帝九则倾身抱住了凌绛，目光温柔的看向对方。

凌绛的身子一僵，没有推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