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峤再次被生物钟叫醒,还未到七点, 外边的天似乎刚亮不久, 却听到村民们忙碌的声音,且偶尔会传来鞭炮的声音, 响的时间很短, 大约五秒, 吉时未到之前半个小时就燃一次小鞭炮,似乎在唤醒沉睡的大地。----更新快,无防盗上biqugexx.net---
俞杭被鞭炮扰了清梦,自然而然地往许峤怀里靠, 许峤把被子盖严实了,手掌捂在俞杭耳朵上,让俞杭不受打扰地继续睡。
往年许峤都是九点这样才起床, 吉时是中午十二点, 村民们在吉时之前杀好鸡鸭,备好祭台, 他和他哥就帮忙摆摆桌子椅子什么的。
外头的天渐渐大亮, 因不是遮光窗帘, 只要鞭炮一响,俞杭总会在许峤怀里拱, 许峤把被子往上拉一些,盖住半个脑袋, 手还是轻轻覆盖在俞杭的耳朵上,俞杭再次睡了过去。
看到俞杭睡,许峤也闭目养神。
差不多九点的时候, 许嶂打电话过来叫他俩起床,许峤接的电话,尽量把音量压低,俞杭整个脑袋都缩进被窝里。
放下手机后,许峤掀开盖在俞杭脑袋上的被子:“起床了。”
俞杭不愿意,哪儿暖往哪儿钻。
许峤拍他屁股:“赶紧起床。”
俞杭这才睁开眼,打着哈欠问几点了。
“快九点了。”许峤穿衣服。
“哦……”俞杭在床上呆坐。
许峤将衣服丢到他脸上:“难道你还想让我伺候你穿衣服?”
“不敢不敢。”俞杭磨磨唧唧地穿上衣服套上长裤。
俩人到了堂厅,他哥一家三口都在了,许嶂对许峤道:“难得你比我迟。”
许峤:“嗯。”
上午十时,祠堂前方的空地上站满了人,除了村民以外,还有很多外地、外国游客,拿相机的,扛摄像机的,人声嘈杂,十分热闹。
一声铜锣敲响,现场逐渐安静,先是新一任族长读颂词,神圣而庄重,且是文言文,俞杭听懂些许,许峤给他翻译。
而后族长念完后,由许峤的外公陈洪讲话,已经主持了近五十年“过大节”的陈洪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之下侃侃而谈,介绍陈家村的发展和衍生,看得出村里、族里的人非常敬重陈洪,在陈洪讲话过程中底下一片安静,而陈洪说完之后在大伙儿鼓掌声中拄着拐杖缓缓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第二声锣响,舞龙的队伍出场,红黄相间的两条大长龙左右占据位置,举着龙珠的人员站在两条龙的中间,随后第三声铜锣敲响,“铛——”,龙珠先行,两条龙争先恐后地去追逐,舞龙的人员都是老手,开始展示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技艺。
只见两条长龙追随龙珠而去,离开祠堂,往鱼塘摆去,奏乐的队伍紧随其后,大家也跟着走,长龙时而翻转,时而俯冲,高低起伏,活龙活现,龙珠在双龙之间穿梭,舞龙绕行池塘一圈后,又在村里的巷道中穿行,伴随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以及孩童们的笑声,家家户户开门迎接……
大半个小时后,舞龙的队伍再次回到祠堂,而舞狮的队伍早已在此等候。
族长亲自敲打铜锣,“咚——!”余音缭绕,震慑四方。
两头雄狮出场,必定要分高下,在鼓声中双方醒狮、斗舞、翻滚、纠缠……最后一步一步靠近竖起的木桩上,看哪一具雄狮能踩上一截比一截高的木桩猎取三米高杆上的“利是”,这个环节称为“采青”。
俞杭一边拍手一边问许峤:“为啥叫采青?”
“你没看到悬挂的是生菜么?”
“原来是这样啊。”
“不然呢?”
“好好好!”俞杭拍手连连叫好。
其中一头雄狮已逐渐靠近高杆,鼓声紧凑且低沉,制造出紧张的气氛,狮头已压在低处,似是在思考如何采青,一锤敲鼓,狮头猛地一抬,在激昂奋进的鼓声中雄狮向上一跃,顺利咬下生菜,而卷起来的红布也散下来,是描金的“吉祥如意”这四个字。----更新快,无防盗上------
霎时间掌声叫好声同时响起!
而后是乡亲们的节目表演,或与游客互动,许嶂等人开始帮忙摆桌子,祭祖之后便是要开饭了。
正午十二时,全族的人都聚集在祠堂,族长宣读祖训和家族历史,铜鼓一敲,由族里的老者喊:“跪——”
姓陈的村民都齐齐跪下,近五百人,祠堂里、祠堂外的空地全都跪满了,场面宏大震撼,均是按辈分大小依次排列。
许嶂和许峤站在一旁。
俞杭问许峤陈源为啥是在靠后边的,而且还是在孩子后面,许峤解释道:“陈源得管那十岁的娃娃叫叔呢。”
俞杭:“那你呢?”
许峤厉他一眼。
“拜——”
族人朝列祖列宗的牌位连着三次磕头。
俞杭鸡皮疙瘩起了,他从未见过那么多人拜祭祖宗的。
祭天的物品摆在祭台上,族长歌颂苍天赐予人们祥和,感谢老天的眷顾等等,接着三柱大香插-入大香炉内,把一块二十斤重的白灼五花肉放上祭台,乞求老天保佑来年丰收,族人平安。
随后这块五花肉被切成无数块发放到各家各户,而许嶂代替陈丽拿了一份,按理说出嫁女不能分到猪肉,但村里念在陈丽对族里的贡献,破例分发。
祭祀完毕后,菜上桌了,无论是村里人还是村外人,国内还是国外,到陈家村的人都能坐下来吃饭,这是完全对外开放的大餐,谁想来吃饭都行。
柴火烧出来的饭菜果然不一样,俞杭就稀罕这味道,城里几乎没有柴火饭了。
依旧是大鱼大肉,海鲜土味样样俱全,大伙儿举杯同庆,这边桌的村民唱起本土的歌儿,让另一边的村民接着唱,接不上的得喝酒。
热闹一直持续到晚上的篝火晚会……
俞杭玩儿了一天累趴在床上,他不打算洗澡了,明儿回去再洗,许峤也不强求,照样让他上床睡觉,而俞杭竟然从床上爬起来,给许峤做马杀鸡。
做了十分钟后自个儿趴在床上对许峤说:“到我了到我了。”
许峤给他按摩,捏得俞杭呻-吟连连,直喊舒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在屋里干嘛呢。
俞杭突然想起:“诶?我记得你们曾经说起二表哥呢,这两天我怎么都没见啊?”
许峤说:“二表哥是个宅男。”
“宅男?”
“嗯,”许峤说,“听我舅妈说,他两年没出门,平时吃饭也是弟妹送饭进他屋里。”
“不是吧……”
“说什么自个儿有社交恐惧症,”许峤说,“简直是扯蛋。”
“这不是啃老吗?”
“嗯。”
“那怎么行,”俞杭说,“不求他大富大贵,起码能养活自个儿吧?他结婚了吗?”
“你觉得呢?”
“没结婚吧,结婚的话不是坑媳妇儿么?”
许峤没说话,当是默认了。
一会儿到许峤躺下来,俞杭跨坐在他身上,按摩许峤的后背和腰。“帅哥,咱明天就回去了。”
“唔……”
“南方真好,我舍不得这里。”
“那你留下来,我们回去。”
“……那不行。”
“怎么,你不是说舍不得这里么?”
“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在这儿。”
许峤回过头来,见俞杭可怜兮兮地:“得得得,下次咱们再来玩,行吧?”
“那还差不多。”闻言,俞杭高兴地嘿咻嘿咻地尽心尽力伺候许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