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迁把新娘子给敲晕了, 在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看着那喜床上倒着的纤细身影,时景迁沉默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呀, 这可怎么办才好,新娘子被人打晕啦~’依旧是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慵懒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之后还有不少事情呢……’
……
纵使是王爷, 成婚也是要被人灌酒的,虽然没人敢认真灌一位王爷但一圈下来也是喝了不少的酒,薛典楠现在就保持着一种□□混沌但灵魂清醒的状态,带着一身酒气推开了喜房的门。
床上坐的是个男人, 真正的新娘子不知道被藏到哪里去了, 但房间里的喜娘和婢女好像都没有发现这个事实。
伪装类道具,具体是什么不清楚。
薛典楠面上不显,只当什么也没有发现, 在喜娘的指引下坐在喜床的另一侧, 将自己的左襟压在时景迁的右襟上,看着喜娘将红枣、栗子、花生等喜果洒在帐中。【注1】
在无尽世界中漂泊了这么久,薛典楠这是第一次被使用系统道具, 这才知道原来系统中的伪装类道具是对扮演者无效的。
他现在的视野被分成了两部分,一半属于席方泽, 自己的美娇娘羞红了脸坐在喜床上, 葱白的手指交结, 无声诉说着自己的不安与期待。
视野另一半属于薛典楠自己, 看着面无表情的时景迁披着新娘的外袍坐在喜床上,眼神复杂地看着薛典楠。被扒了喜服外袍的新娘子可怜巴巴的躺在喜床的最里侧,皱着眉头,看着身子不太舒服的样子。
两个视野相互重叠,两个视野中的喜娘都端起了一杯盏。两盏小巧精致的酒杯以红线相连,薛典楠拿过其中一杯,饮下半杯,侧身,与坐在自己右侧的人交杯。【注2】
属于席方泽的视野里娇美的女子双颊绯红,纤长的手指捏着酒杯恭谨羞怯地送到他面前。属于自己的视野中却是时景迁依旧木着一张脸,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小巧的酒杯送至他的面前,眼神倒是不再冷淡,就是不知道那双眼睛透过这副皮囊在看着谁。
薛典楠取过另一只杯子,将杯中剩余的半杯酒饮尽,垂眸。
时景迁使用了系统中的道具,但他之前用系统探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系统。
是同类么?但时景迁的灵魂实在是太年轻了,演技也太过稚嫩,根本不会掩饰自己的特殊。如果也是扮演者的话怕是这个世界结束后积分就要被扣光了。
还是说……
时景迁是比他等级更高的扮演者,能在他的探查中隐瞒中系统的存在自然也能影响他对灵魂的探测结果,甚至【时景迁】这个身份都可能不是真实的。
薛典楠只知道扮演者和由扮演者衍生而来的背叛者。但背叛者将不再拥有穿越世界壁垒的能力,也不再拥有永生,背叛获得的只是当前所在世界世界意识的无视而已,属于限制内的自由。不再拥有使用系统道具的能力,当前世界的死亡便是真的死亡。
但除了扮演者和只能存活一个世界的背叛褶之外真的没有别了吗?譬如……
【管理者】
薛典楠陷入沉思,摸不清时景迁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如果时景迁是管理者之类的身份,那么他这两个世界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体验生活吗?他这两个世界的行为几乎可以说是毫无意义。
还是说除了扮演者之外还有别的派系的系统?
薛典楠正思索着,就见喜帐被喜娘拉下,脚步声渐远,而后是一声轻微的吱呀声,门被关上。
婢女侍卫们很识相的为两位主人留下了相对私密的空间,但薛典楠知道他们并没有走远,还在附近守着自己的岗位,只是拉远了距离不听不看免得两位主人尴尬而已。
无论时景迁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现在跑过来又是什么意思,薛典楠此刻都是在扮演着席方泽,小皇子是看不到时景迁的,他眼中看见的就只是那位含羞带怯被抬进王府秦家嫡小姐。
薛典楠调整面部表情,伸手要去抚自己‘新婚妻子’的发,再说两句新婚丈夫对妻子应该说的话。
只是那位秦家小姐的身形比时景迁的身量小了两个号,鬓角与时景迁的肩同高。薛典楠依着‘席方泽视角’伸手,摸到的自然是时景迁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