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在那股未知力量的牵引下来到了时景迁的身边, 被拘在时景迁身边三米,离不开。
薛典楠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还想翻白眼,但现在这种情况他要控制住自己, 尽量别让属于自己的情绪太过活跃,不然灵魂层次OOC这个世界他算是白来一趟了,甚至还可能要同世界说永别。
希望时景迁别活太久。
薛典楠这样祈祷着, 却也只是想想,祈愿中没有几分真心。因为以时景迁的身份和医疗素养,一般的天灾人祸根本要不了时景迁的命。
但时景迁真的不适合跟人玩儿权术,一直站在大皇子席方润身后凭着现代的记忆搞政治和工事改革还好, 一旦走到台前就颇些狼狈不堪了。
——这些改革触及了太多人的利益, 以前老皇帝还在的时候席方润还会护着时景迁让他放手去干以求民心,但当他成了皇帝就看不得时景迁那么得民心了,加之朝堂上一些舍不得手中利益不愿让时景迁继续大刀阔斧改革下去的人, 时景迁被皇帝厌弃也是理所应当的。
期初时景迁被削了权还有些茫然, 不懂自己一直辅佐的人怎么突然就不相信自己改革带来的好处了,还曾多次入宫去找曾经的大皇子,希望如今的皇帝能让他继续做他没做完的事情。
时景迁脑子里想的是造福万民, 天子堂上却只看到时景迁舍不下手中权势。
薛典楠又好气又好笑,这人真的是、就算这人真的只活了两个世界也不该这么蠢啊, 还是说装的?以这家伙敏锐的五感应该早已将朝堂上的窃窃私语听了个一清二楚, 怎么就不明白。
时景迁期初不明白, 后来是不想明白, 最后心冷放下了那天子堂上的人却连一个无实权的闲散人士都容不下了。
那位置上的人是知道时景迁有大才的,任何一个现代人来到古代都能轻易引发一场制度上的改革,只要他的位置足够高。
时景迁现在已经没了崇高地位,但他在民众那里的影响还在,而那些受他影响的民众渐渐的在科考中出彩,朝堂开始换血。换血是新帝希望的,新血有着卓识远见更是新帝所期待的,但启蒙新血的人还在朝堂上新帝就忍不了了,哪怕他现在只有虚职什么都干不了。
他想把那个把他送上皇位上的人给做掉了。
如果时景迁与新帝的关系更亲近些,新帝或许就没有这么狠了,但他们之间还真的没有那么深刻的君臣之谊,至少在新帝看来他们的关系并不亲近。
——虽然他们幼时便相识,但没有一个幼年的皇子会喜欢被同龄人以看小辈的眼神看待,身份越高越无法忍受。再大些,他依旧无法忍受来自时景迁那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欣慰,仿佛自己在他眼中永远是个孩子。但他学会了伪装。表面上两人相亲相爱,但实际上以为他们关系真的好就只有一人。
一旦起了心思,那么需要解决掉时景迁的理由便越想越多了。
你想啊,那人没了权会不恨吗?而且他还曾间接杀害了他喜欢的人(在席方润的理解中时景迁和席方泽在一起了,只是一直藏着。而席方泽死讯传来时景迁的确表露出了明显的感伤,看大的孩子死了并他的大白二次死亡),他不恨么?既然那么狠他为什么一直没有表现出来?是一直在谋划什么吗?他的四皇弟最近也安分的不合常理,他们是想在暗地里做什么动作了吗。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帝位上的那人不会也不敢明着下旨杀死时景迁,但他却可以派时景迁去西北平定战事,毕竟时景迁武力高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但武力高从来不代表会打仗,时景迁上个世界可不会去看什么军事频道。
时景迁心有些凉,透心凉,那人为了解决他连无辜将士的性命都不要了,这番做派那里还配得上那一直标榜的仁德二字。
时景迁心冷如冰,但有人偏生还要在时景迁的伤口上撒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