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宁小姐,我……”
柳运干咳一声,又看了眼秋颜宁,但随后,眼神却不觉又撇开。
秋颜宁淡声笑道:“柳公子但说无妨。”
“这个……”
柳运脸微红,独自面对心仪之人,他竟心里慌慌,手上的折扇狂扇。闷了半晌后,左思右想,竟只留下一句:“我欲三殿下还有事商议,您慢坐!”说罢,便起身踉踉跄跄跑了。走至门口又刹住,还不忘合上门,那模样十分有趣。
白棠忍笑,待柳二离去后道:“这个柳公子方才还能说会道,三殿下一走就慌了。”
“不必在意他。”秋颜宁也笑了,指了指身边的椅子,温声道:“坐吧。你也跟着忙活了一天。”
“是。”白棠点头,缓缓坐下说道:“小姐知道三殿下在这儿?”
秋颜宁摇头,“巧合罢了。如此一来,倒也我省了我去找他。”
白棠又问:“小姐怎会肯定三殿下会处理?”
秋颜宁放下茶杯,唇角微扬道:“我太了解他了。”
哼!几时了解了,你分明跟他都不熟!白棠直泛嘀咕。
她托腮望着窗外的江面,暗叹一口气,有为果篮惋惜。
今日晚膳,她可是全寄托在那果篮上了,可偏偏,好巧不巧,半路杀出个三殿下!明白颜宁的一番用意,用一篮杏李换诸多村民对财富衣食,与之相比,区区杏李简直不足挂齿。
可她这人,就是好吃。
要说白棠天不怕地不怕,可唯独两点:冷、饿。冷是因为双膝的毛病,饿则是若吃不饱她就会烦闷发慌,腹内如刀绞,这种滋味可不好受。
她腹部开始隐隐作痛,心情也愈发低沉,酸酸涩涩怎么也不舒服。此时若面对的是旁人,她还能发脾气,可坐在她身边的是她家小姐。作为侍女本就该尽心尽力,小姐待人又好,她凭什么因为丁点小事而不满?白棠将头低了几分,看着江面橙黄的灯火船舫,不知不觉又开始犯困了。
奇怪,不过才走了些路,怎么身子这么疲惫发虚呢?莫不是入府一年,变娇贵了?
她迷迷糊糊,心下自言自语,眼皮却越来越沉,好似千斤重抬不起,她缓缓合上了眼,身子本就无力,此时更是失去重心滑落。
“小棠?”
未多时,一只手拍了拍她,轻声唤道:“该醒醒了。”
白棠闻声,顿时惊醒,发觉头枕在柔软的双膝上,鼻尖隐约飘来一股菜香。她睁大杏眼,赫然对上秋颜宁那微垂的温柔双眼,不觉吓得她整个人脊背绷直,忙不迭立起身子。
她睡着了?
白棠神色木讷,呆呆看着面前各色各样的糕点菜式,其中有些工序复杂极费时辰,而她不过打了个盹,菜就已经摆上了桌,这倒是又吓了她一跳。
她暗忖:上菜如此之快,她家小姐这是何时候吩咐的?
“你这么大反应做甚么?我又不吃人。”秋颜宁见状哭笑不得,揉了揉她的头,莞尔一笑:“今日辛苦你与我走一路了。”
待缓过神来,白棠这才道:“小姐今天也走了一路呢!而我却还犯困睡着了,您怎么还谢起我了。”
“要谢的。”秋颜宁递给她一双筷子,说道:“用膳吧,小孩子家长身体,再说你不吃,又会腹痛了。”
白棠皱了皱眉,当下生疑。小姐怎么会知道她腹痛的毛病?莫非曾经讲过?不过说起来,今天可真是奇特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