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着，其实还是不太好理解。陆一麾干脆从兜里取出了一张纸币来，也不知他是怎么在扭曲，反正最后硬生生地将两个对角奇怪地接到了一起。

“虽然不是一模一样，但是你们……随便感受一下就好。”他说。

苏苏和阿玲：“……”

这时，方渝开口了：“这样吧，说得简单一点就是，虽然人感觉自己好像既能走上坡路，又能走下坡路，但其实一直是在一个面上兜圈子。”

苏苏、阿玲异口同声：“哦，我懂了，鬼打墙？”

陆方：“……”

四人在某种意义上算是艰难地达成了共识，遂不再纠结彭罗斯阶梯到底长啥样这个问题。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阿玲一脸期待地看向两位大佬，她觉得他们一定有想法。

陆一麾也看了看方渝，见对方皱着眉不打算说话，于是选择由自己来回答阿玲的问题。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也不一定就是彭罗斯阶梯，我们可以先往上爬爬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方渝试探着伸腿往阶梯两边的空处踩了踩，是真空不是假空。

“旁边不能走。”他下结论。

于是四人都老老实实地按着陆哥的plan A进行了下去。

经过第四个拐角的时候，苏苏停下了，惊讶地问：“那头怪兽呢？”

“什么怪兽？”亏得阿玲和审判者还是冤家，此时她听见“怪兽”二字，脑子里第一浮现的不是哥斯拉也是奥特曼，就是没想到审判者身上去。

到底还是女孩子心细，经她这么一提醒，两位大佬也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了，打量了一下过了这个拐角以后的阶梯，空荡荡的，也反应过来了不对。

“难道是我们想错了？”方渝纳闷。

陆一麾想了想，又迅速否决了：“不。彭罗斯阶梯这种东西，知道的人不会太少，但也不会太多，能在这种情境下及时联想到它的人就更少了，它具备成为考点的要素——这是可以正向支持我们的观点的。我们再反过来看看：如果审判者还待在这儿，那么会产生什么影响呢？”

方渝冷静下来，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很快回答道：“第一，最直接的就是，让我们觉得我们回到了原点。”

“然后呢。”陆一麾将双手插进了裤兜里，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要么会让我们坚定这就是彭罗斯阶梯，要么会让我们觉得这是鬼打墙。”

“对于知道彭罗斯阶梯的人来说，无疑会深信前者。”陆一麾道。

“对。”方渝点头。

“……他、他们又、又开始了。”阿玲回想起了之前循环坐车时被两位大佬快速对答支配的恐惧，按着苏苏的肩膀，身体有些瑟缩。

苏苏满头黑线，还在尽力想加入两位大佬的对话，几次尝试后，欣然放弃。

“那么……”陆一麾皱起眉头，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我们来设想一下那个情境……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我们会怎么做？”

方渝不假思索地说：“无路可走。”

“对，无路可走。”陆一麾点了点头，指向又出现在了左前方，第六截阶梯顶端的月亮，说，“而且月亮也一直像这样，怎么也拉近不了距离……所以！”

陆一麾眼中有光芒一闪而过，方渝和他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审判者不在这儿，应该就是这个关卡的突破口。”

“没错了……”陆一麾垂下眼皮，低声道，“这样安排，还可以给不知道彭罗斯阶梯的人一个错觉，让他们以为自己确实一直在向上爬……”

“所以，在这个看似循环的地方，审判者所在之处却是特别的吗？”苏苏听完了他们的对话，最后还是挣扎着插了一句话。

两位大佬同时看了她一眼。出乎她意料的，方渝点了点头，说：“可以这样设想。”

“我们现在往回走，去找那东西好好聊聊。”陆一麾这样说着，脸上的微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审判者已经在原地趴着睡着了，被陆一麾叫醒时，悠悠然打了个呵欠，懒懒地睨了他们一眼，才说：“干嘛？”

阿玲看不惯它趾高气扬的态度，语气很冲地说：“让开，我们要过去。”

审判者一瞬间警惕了起来，但是又很快放松了，爱搭不理地说：“过哪儿去，叫你们去取月亮，往下走做什么？”

“往下走？”陆一麾似笑非笑，“那要这么说，月亮就是在下面。”

审判者脸色一变，不开心地说：“胡说八道些什么，长眼睛的都看得见月亮在上面。”

“你让不让！”阿玲一对上这只怪兽态度就很虎。

审判者梗着脖子说：“我凭什么要让。”

“你！”阿玲撸起袖子，作势要冲上去打它，却不料审判者张开血盆大口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吼。

阿玲：“……”干！聋了。

审判者把脑袋埋进爪子里，好像又要睡过去了，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一记飞脚踹在了它屁股上，它一个没提防，就歪着身子往后倒去。

“诶诶诶……啊！”

巨大的石兽背后接触到了一层看不见的膜一样的东西，引得那玩意儿开始泛起阵阵涟漪，四人睁大了眼睛看着，石兽就在他们眼前跌了进去，然后消失不见了。

“果然……”方渝讷讷地说了两个字。

“什么情况……”阿玲愣住了。

收回脚的陆一麾扭了扭脖子，一脸不耐：“所以说吧，能动手就别叨叨。走吧，后面应该是另外一个空间，没了那个挡路的家伙，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苏苏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那家伙不是没了，是被他踹了一脚，先他们进去了……

陆一麾和方渝先行踏了过去。

“诶，那月亮怎么办……”阿玲指着后面问。

苏苏回身拽了她一把，紧跟着两位大佬也进去了：“别管它了！”

通过那层膜以后。

四人：“……”

他们踩在满天繁星之上，眼前就是一只金黄色的弯月，像一把镰刀似的挂在头顶。陆一麾走过去，轻轻踮了一下脚，就毫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它取了下来。

随着月亮离开本位，周遭的一切都开始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