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十米远。”方渝又突然改口。
白领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迟疑,他正想再说几句好话,便见芸姐拔出了插在眼镜男尸体上的匕首。
随后,眼镜男的尸体便碎片化消失了。白领双眼猛地瞪大,看着那把匕首,迅速退了十米:“别……别冲动!”
“有的人,跟他说再多的话都不如直接行动有效。”芸姐嗤了一声。
方渝这才略有些安心地拿过芸姐的本子:“中间画的□是指老虎所在位置吗?”
“没错,它正好把地图的正中间占据了。”
方渝:“这只是个初阶数独,给的数字太多了,很容易解出来。”
芸姐将本子拿回自己手里,然后开始填数字:“既然没有多难,就让我来试试吧。”
方渝没有意见,只站在一边看。
一个数独游戏的难度与它给出的已知数字的数量呈反比。方渝曾经做过一道数独题,整整磨了他两个小时,不过他并没有正经研究过数独,同样的一道题拿给数独高手去做,也许能快上许多。
9×9的矩形划分为九个九宫格。成功解出一道数独题,只需要保证每个九宫格里都有一到九的数字,而整个矩形的每行每列也必须有一到九的数字。也就是说,一到九这九个数字,每个都得完美地填到属于它们自己的位置,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芸姐果然一路顺风顺水地完成了一半,做到代表老虎的□的时候,她停了下来,问道:“你觉得这只老虎睡在这儿有什么用意?”
方渝不假思索地答道:“它在占据这里之前,这里没有一朵蔷薇花,说明这块草坪也属于题目里要求种下正确数量种子的‘空白草坪’。”
“所以它睡这儿的目的是不让我们种种子?”芸姐的表情有些复杂。
方渝想了想,说:“我个人觉得应该不是这样。据我目前为止了解到的信息来看,红馆游戏不是很乐意看到玩家用武力通过关卡,相反,它的策划者更乐意看到玩家们绞尽脑汁、勾心斗角只是为了通关。”
闻言,芸姐有些愣神。
“所以如果要赶跑老虎才能种下种子,就违背了红馆游戏的初衷……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而已,准与不准另说,更让我肯定游戏应该不会这样设定的还是……玩家和这只变异老虎的战斗力差距。”方渝说完最后几个字,莫名觉得有些尴尬。
芸姐:“……”
方渝指了指中心的□,说:“你继续往下做,把它当成一个需要填的数字,我相信还是可以解出来……不过,我有个想法,也许能节约一点时间。”
“你说。”芸姐有些好奇。
“刚才老虎醒过一次,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多余的设定。首先排除它是为了浪费我们的时间这个可能,太没水准了。它要走那顶帽子的时候,我有一瞬还在想‘原来如此’,但很快又否定了,因为我捡到帽子只是偶然事件,它是醒来以后才察觉的,况且……它后来吞了画家。”
“你觉得它不是为了吞掉一个玩家才醒的?”芸姐问。
方渝:“诚然,每有一个玩家以中陷阱或被吞掉的方式退出游戏,我们就会失去一次获得新种子的机会,但我还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芸姐回忆了一会儿,问:“它伸了个懒腰?”
“它既然还要继续睡,完全没有必要伸懒腰。它伸懒腰是算准了在那个时候我们会短暂地放松警惕,趁机叼走了画家,但同时,它还通过伸懒腰露出了围裙上的图案。那个图案从游戏开始时的飞沙走石到老虎卧地酣睡,就只有那一次机会可以让玩家看清楚,我不认为这是偶然。”
“图案是什么?”芸姐双眼一眯。
方渝:“五朵蔷薇花。”
“□处其实是数字5!”芸姐填上数字,然后继续往下做,几乎没有停顿地就解完了整道数独题,“我检查了一遍,没有问题,□还真的是5。”
【叮咚!游戏剩余时间:十分钟。】
“刚好踩着时间点。”芸姐笑了笑,“十分钟时间撒种子应该不算难。”
这时,她发现方渝的表情看上去却并不轻松:“怎么了?”
“种子数不够。”方渝答。
芸姐一愣,赶紧加了加填出来的数字,果然,一共需要132颗种子,但是他们现在只有110颗种子!
“差22颗种子。”芸姐声音低了下去,她看了方渝一眼,伸手去抓他抱着的麻袋。
方渝退了一步,没说话。
“只有一个办法了!”芸姐压低了声音说,然后非常强硬地将麻袋抢了过去,看向十米外的白领,眼中尽是锐利的光芒。
白领从退开十米后就一直忐忑不安地看着芸姐和方渝,抓心挠肝地想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根本听不清楚,他又不敢贸然向前。
芸姐不动声色地悄悄从麻袋里摸了十三颗种子出来,抓在自己手心里,对白领道:“过来,你来撒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