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块澄澈的水晶漂浮起来,在空中逆时针旋转,速度越来越快,不一会儿就转出了一个游泳圈大小的空明漩涡,周遭的空气都被其牵动,隐约显露出一定的吸力。
“嘿嘿……”审判者阴森森地一笑,“你们若是只给出了三个答案,这个通道就只有四分之三大小,你们能不能钻过去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就算是这个大小,要钻过去都已经很勉强了好不好。”阿玲刚逃过一劫,冒着虚汗也要翻个白眼怼审判者。
审判者瞪了她一眼,狞笑一声:“我在后面等着你们。”然后隐入虚空中,消失不见。
四人穿过通道出来以后,发现他们竟置身于车水马龙的繁华大街上,行人来来往往,但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什么时候突然凭空多出了四个人来。
“我的天呐。”话少的苏苏此刻也不由自主惊叹出声,伸着手试探性地在空中摸了摸。其实她自己也不懂自己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大约算是一种手足无措的表现吧。
“这是怎么回事?”阿玲好奇地东张西望起来,半晌后疑惑地说,“如果不是知道现在我们肯定还在游戏里,我一定会以为自己回到了地球……这,这里和我们的街道真的没什么两样嘛!”
高楼大厦、小转盘、大转盘、十字路口、红绿灯……名牌商场、便利小店……应有尽有。旁边小店的店员手里拖着大麻袋,里面装满了各种等待被摆放出来的可爱小公仔,门口放置着一棵高大的还未来得及装点的圣诞树——他们竟已早早地开始准备迎接圣诞节了。
“好真实。”苏苏看来看去,得出一个结论。
“是啊,这小日子过得可真好。”阿玲抬头看了看天上火辣辣的午阳,“还不到十二月呢。”
“又是实境游戏。”陆一麾一直在默默地观察着,这会儿突然开口道。
方渝侧头看向他,有一点惊讶:“你也玩过?”刚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好笑了,陆一麾玩过的游戏分明比他多,他都玩过,陆一麾也玩过不是很正常的事嘛。于是他摇了摇头,笑了笑。
陆一麾看着他,问:“你遇到的是什么样的?”
“嗯……”方渝回忆了一会儿,很快便想起来了,“我记得是局叫‘兔子终有一死’的游戏,当时……”
苏苏和阿玲面面相觑,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苏苏忍不住插进话来:“等等,什么是实境游戏啊?”
“你们都是公测玩家?”方渝被打断了话,也不恼。
苏苏点点头:“难道你们不是?”
方渝看了陆一麾一眼,笑而不答。陆一麾将话题拉了过去:“就我经历过的红馆游戏而言,实境游戏绝对是最具难度的游戏类型。这个名字是我自己取的,不具官方性,所谓‘实境’,顾名思义就是把玩家放置在一个‘真实’‘具体’的环境中去,无法简单地定义他的对手,你可以理解为是一个人和一个大环境的对抗。”
“一个人和一个大环境的对抗?”阿玲傻在了原地。
苏苏问:“……有更通俗易懂的解释吗?”
陆一麾向方渝看了一眼,说:“举个例子,你们应该就懂了——不如听他讲一讲他玩过的一局实境游戏吧。”
“我玩过一局叫‘兔子终有一死’的实境游戏,故事背景是在一个稀奇古怪的国度,那里的动物都大得离奇,还口吐人言,身为人事……”
陆一麾说:“听起来应该是巨藤国。”
“对,是叫这个名儿。”方渝诧异地看了陆一麾一眼,但没问他为什么知道,又继续说,“题目说,‘兔子之家’将要迎来一场劫难,所以委托了一位高人来帮助他们,我在游戏中的身份就是那个高人,游戏任务是‘不让罪恶扩大’。我在游戏中接触了很多动物,和他们对话,得到了不少信息,最主要的是了解那十只兔子。随着游戏的推进,我慢慢看懂了他们之间的故事,最后放了把火将‘兔子之家’烧了,因为那里‘全是罪恶’。”
方渝尽量简明扼要地交代了这个游戏。
陆一麾听完便开始分析:“和我玩的实境游戏结合起来,正好可以印证我的猜测:实境游戏通常不会给出明确的过关指示——我玩的那个就没给,就算给了也会让你摸不着头脑,就像‘不让罪恶扩大’一样,需要玩家自己主动地从环境中获取有效信息,进行猜测、推理,从而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
“相当灵活,相当困难。”方渝点头。
苏苏听完,惊呆了:“我明白了,还真的是一个人和一个大环境的对抗!太贴切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阿玲似懂非懂,“这种关中关,连个题目都没有啊?”
“我好像有点儿明白为什么要说,没有人能闯过这个迷宫了。”苏苏掐了掐鼻梁,有些丧气。
阿玲紧张地左右望望,嘴里说着:“苏苏姐,你可千万别放弃啊……”
“不必紧张,天无绝人之路。”陆一麾安慰道。
方渝提了提自己的想法:“看样子,我们是要在这里生活一阵的。”
“这是个不错的思路。”陆一麾肯定道,将手伸进衣兜裤兜里摸了摸,“既然要生活,那是肯定不能缺少货币的。”
这么说着,他就从兜里摸出了几百块钱,数了数,整整五张红色大钞。
“你哪儿来的钱?”阿玲看着他手里的钱,一脸莫名。
方渝也有些奇怪:“你还随身带钱进游戏的?”
苏苏……苏苏还在调整心态。
陆一麾神秘地笑了笑,说:“你们不如摸摸自己的口袋看看。”
闻言,三人不明就里地摸了摸,竟也都摸出了钱来,每人五百,加在一块儿都有两千了。
“哪儿来的钱啊……”阿玲对着阳光照了照,“真的假的?可以带出游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