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真正的‘梅花公子’到了。
皇帝名为云玮,乃是这皎国至高无上的帝王。登基五载,他励精图治,换得皎国河清海晏,天下太平。外界不乏称他为明君,但更多的却是赞誉蔚亲王虽贵为亲王身份,却舍了荣华富贵常年驻守边疆守卫皎国和平,传言他十七岁时便携十万兵马击退方与国四十万精兵,此后一战成名,大小战役无数,却从未战败过,成为当之无愧的战神。
可这战神却长了一幅天人无害的清冷模样,平日闲暇之时,喜弹琴,喜作画,喜折花,尤好红梅,因此世人称其为‘梅花公子’。
自五年前,先皇病逝,临崩前一席圣旨将蔚亲王云玦打发去了边疆,此后再未回来过。如今五年过去,物是人非,正赶上他今年回京述职。不知为何,即将要面对自己的亲兄长,云玮竟有一丝微不可察的紧张。
很快,太监领了命,便将云玦一路引至后花园。
云玮正正衣领,深呼一口气,遥看一席白衣穿庭而来,遂换了一副笑脸。
云玦身披着厚重的白狐裘,毛茸茸的狐领衬得脸色更加雪白,他黑发轻散,随意用了一只玉簪挽住碎发,瘦削的脸宛若刀刻,一双深邃的眼眸似氤氲着雾气,薄唇如染了红梅,让人一看便觉得清冷儒雅。似乎五年的塞外风雪并未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只是褪去了当年的稚嫩,如今变得成熟起来。
哪里像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
云玦躬身行礼:“臣参见皇上。”
云玮忙扶住他,笑道:“兄长快起来,多年未见,兄长虽在关外行军打仗,却一如往年清冷如月,倒是弟弟常困于这宫墙之中,反倒沧桑了不少。此次回来,可回过府上了?”
云玦回以礼貌笑容:“是。”
云玮又关怀道:“我记得兄长身有寒疾,冬日里比常人觉得更冷些。如今可好些了?”
云玦低声应道:“劳皇上挂心,好些了。”
云玮撅了撅嘴,感觉自己仿佛热脸贴在了冷屁股上,憋气委屈道:“我瞧兄长待我可不比从前了,如今与我说话倒是越发少了。”
他并不自称朕,本就是想着与云玦套套近乎,可云玦却似不领情似的,回得都是三言两语。
云玦被这突然的撒娇弄得微微一怔,才道:“皇上,君臣有别。”
什么君臣有别,不过仍是在生当年的气罢了。云玮冷哼一声,收了笑意,不再勉强这假意的亲情,背过身去:“其实朕此次召你进宫,是有一事要你做。”
云玦:“皇上吩咐便是。”
云玮:“兄长可相信这世间有神明?”
云玦不知他为何突然想到此事,老实答道:“臣并不相信。”
云玮道:“兄长不信,但是朕信。《皎国通记》中曾记载,五百年前,北海海岸的渔民曾亲眼见过真龙。这世间既然有龙,定然也有神。如今我国四海升平,理应寻些能与神交流的能人异士,保佑我国平安。”
他转头看向云玦,后者虽态度恭谨卑微,眼中的疏离却看得清清楚楚。云玮被这冷淡的态度气的越发想笑,存了心为难道:“所以,皇兄既然回了京,想来闲暇无事,不如便去街头多走走,也替朕寻寻此类能人,若是寻到,朕必有重赏。”
明知他有寒疾,偏让他寒冬腊月里出门寻访。
明知他车马劳顿,刚刚入京,偏偏不让他歇息。
云玦倒是不卑不亢,并未提出什么异议,依言领了命,方退了出去。
云玮看着他的背影,气的一脚踹上了梅树,梅花簌簌落了下来,他喝道:“来人,把这梅树全给我砍了。”
……
及至宫门,一顶小轿在门外守了多时,云玦在家仆的搀扶下上了轿,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他轻撩开小轿上的窗帷,有冷风灌入进来,他淡淡道:“王叔,去拟一份招纳能人异士的告示贴到城门上。”
王叔乃是从小看着云玦长大的,知道自家主子心性淡薄,心中藏了事又不好外露,此刻模样定是入了宫被难为了,哀愁道:“王爷,不如咱们还是回边疆吧,那里虽条件差些,却不必时刻看人脸色,您也能活的自在些……”
“你以为这皇宫,是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么?”窗帷合上,一句话轻飘飘地从里面传来,消散在了风雪中。
作者有话要说: 想写个病娇小皇帝 有点难写
朋友们点点收藏留个言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