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凌晨三点,本该挂着一轮圆月的天空,此时却一丝微光都没有,整片空间如同裹进了一个黑洞,乌漆麻黑,这个夜晚,不太寻常。而整个华国的人都在沉睡之中。
直到绝望的惨叫声撕破了这片平静,华国所有地方都陷入了无尽的恐怖之中。许多人在睡梦中死去,而更多的人要直面恐怖,在可怕中不断逃生。
一处居民住宅的小巷子。
一对情侣从夜店里醉醺醺地走出来,走进了黑灯瞎火的小巷,巷子口只有一盏坏灯时不时地一闪一闪,他们俩一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
“哦~撞上人了!宝贝。”男人还调戏了一下怀里的女人。
“月亮太黑了,人哪啊?在月亮上吗?”女人醉得说起话颠三倒四,娇笑着搂着男人。
“人不就在这吗?”男人手指过去,却连看都不看一眼,被撞的人也没出声。
“走啦走啦,太晚了,回家吧。”
女人踉踉跄跄地向前走,脱离了男人的怀抱,手还向后伸过去,想牵住男人的手。
牵住了!女人摸到了一只手,开心地拉着就朝前走。
“宝贝……”男人在身后说话,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怎么啦?”女人回头,下一秒,尖叫出声!
路灯闪的光,刚好照亮了女人手上牵着的人,那是一张鼓起来的人脸,因为太鼓了导致皮肤上一条条的裂痕,不断地流着血,眼睛里还有东西在扭动,整张脸可怖得让人分不清性别。
“鬼啊!”女人摔开那只手,慌乱地跑开。
但她跑不了,因为她松开的那只手反过来抓住了她,力气不大,但是却像什么东西镶嵌进去,让她无法挣脱。
她回头看,自己的手臂上居然被穿过了好几条东西,像钢筋一样死死地钉住了她。
那是什么?女人使劲地拉扯自己的手,明明被刺穿了几个血窟窿,却没有一点疼痛感。
“救我……”女人太害怕了,伸出手朝着男人求救。
刚刚还恩恩爱爱的男人,现在看都不看她一眼,在地上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条巷子,一瞬间就没了人影。
可怕的怪人裂开了嘴,朝女人靠了过来,女人以为他在嘲笑她被抛弃了,绝望地发出惨叫。
直到怪人咬上了她的脖子,她才清醒过来,这不是人!是怪物!
怪物……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也会死在怪物手中吗?遗留在她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这个。
怪人的咬合力很大,女人的脖子瞬间喷洒出大量鲜红的血,怪物动作急促地凑过去,鲜血被他全部吸走了,连溅射到的地方,他也一点一点地舔干净。
失血过多的女人早已失去了气息,耷拉着脑袋,任由怪人带着她向前走。
走了没几步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怪人手上的女人尸体居然自己动了起来,被咬断了大半部分的脖子,居然有什么东西从她喉咙里冒出来,将断脖子链接起来,女人僵硬地晃了晃脑袋,然后垂着胳膊,跟着怪人一步两步地缓慢行走……
这些是什么?啊!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捂住嘴巴,脸色苍白地看着,他全部都看到了。
巷子两旁是居民楼,在女人发出尖锐惨叫声之后,吵醒了不少户人家,但很多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避而不闻,而像少年这种,好奇心使然,开窗看看的,也有不少。
少年原本开着灯的,但看清怪物的时候,他就立刻把灯关了,捂住自己快要喊出口的惊恐,另一只手还举着手机,报警电话正在连接中……
……
云城医院里。
守夜的阿伯突然听到停尸间有些响动,他打开了门,发现左边一排少了一具尸体,立刻把门关上,从外面锁住,做完这一切后,他才发现自己全身被冷汗浸透了。
摆放在左边那一排的,是等人来认领的,但放了好几天了,一直没有人来。
死了好几天的尸体,怎么会突然少了一具?
阿伯想多了就自己更害怕了,就在他想象一些恐怖场景时,他再次听到房门内传来声响,叩叩,很有规律的,是有人在敲门!
哪有人!他在这里守了十几年,就没看见有活人在这里过!
阿伯觉得自己双手双脚越来越冷,心里更发寒,也不管里面是活人死人,他扭头就跑,远离这扇门。
他不知道的他这个条件反射的举动,救了他自己一命。
停尸间里,被冻得惨白惨白的尸体,此时站在门口,屈起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门,就跟活人一样。但脸上却极为可怕,大量的绿色藤蔓从他的五官钻了出来,连眼睛也不能避免。
他脑袋上有一个车祸造成的血窟窿,白色头骨里爬出来了一条血藤,甚至还在他脑袋上开了一朵花,鲜艳无比,配上他僵硬惨白的面孔,很是诡异。
守夜阿伯旷工逃走了,但这座医院里,却还有更多的医生护士、病人,以及隐藏的感染者。
“啊啊啊!”
从病房里开始,惨叫和绝望开始吞噬整个医院。
瘫痪的病人坐了起来、中风的病人开始下床、植物人睁开了眼睛动了起来……
他们,四肢僵硬地做着起身、下床的动作,随着他们的举动,全身开始萎缩,像是身体里的液体全部蒸发了,真正展现了什么叫皮包骨;紧接着,又开始膨胀,脸上、手上、胸口所有的地方都胀大,像一个面团在蒸烤过程中一样膨胀起来,过度膨胀则导致了皮肤皲裂,有些严重的,皮肤会掉下来几片。
无数的绿色枝条从他们身上出现,它们不断地汲取营养,享受着,挥舞着。
病床看护的亲人,原本一脸惊喜,但下一秒就看见亲人变成那副鬼模样,吓得魂都没了。
他们哭嚎着求医生帮忙,但是话还没说完,就先被自己亲人身上的枝条黏住了,死死地缠绕着,那一小片芽儿像蛇的舌头一样,不停地在皮肤上寻找着入口。
他们撕扯着藤蔓,毁了一条还有另一条,全部是从他们自己亲人身体里长出来的。他们毁掉藤蔓时,还能看到久病在床的亲人正一脸温柔地看着他们,但是配上没了眼珠的眼睛,空洞洞的、凹进去的眼睛位置,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们,这一切是多么可怕。
等藤蔓摸到了一处缺口,就立刻钻了进去,他们将成为下一批寄生体。
……
在某个小区的一间两居室的房子,房内都是温馨的装饰,一张大沙发上摆放着不少公仔娃娃,墙上有许多张一家三口的幸福照片。
家里的小女孩起床上厕所,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路过爸爸妈妈的房间,房门开了一条缝,有动静传出来,她推开门,懵懂地问床上正在打架的父母:“爸爸妈妈,你们在干什么?”
床上的妈妈用力地撑着爸爸,听见女儿的声音时,惊恐地喊道:“绵绵,快跑!”
绵绵再次问:“妈妈,你们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