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可是兰若寺啊。
刚进门,就遇到了邪无生的飞天神子,换个人来早被弄死了,好在她后台够硬。再往里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就算碰到传说中的妖神妲己她也不觉得意外,果然如契约所说,这个解决因果之法当真不好找。
可是再不好找程初方也来了,她不喜欢半途而废,前路再危险,她也得继续往下走。
花开花谢,程初方扶着道姑一步步走到莲径尽头。
随着最后一朵花凋谢,兰若寺彻底陷入黑暗,那些姿态古怪的塑像也淹没在死寂的阴影浪潮中。
程初方伸手摸向前方,那里本该是一片虚无,她的手触上去时却碰到了冰凉的硬物。
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契约封皮上燃起一团橙色火焰,照亮她的手触摸到的地方。
暖黄的光线缓缓描摹出一扇门的轮廓,继而像流水淌过般填补了门上凹陷的花纹,将这扇门的全貌展现于二人眼前。
门有三米高,宽约一米,密密麻麻的花纹像扭曲的虫蛇攀爬其上,乍一看诡异可怖。但是从整体着眼,这些恐怖的纹路却构成一幅古朴大气的雕画,蛇尾人身,祥云环绕,瑞彩千丈,高雅而又霸气。
“我就知道兰若寺没那么简单。”程初方眯了眯眼,忽然轻笑出声,“这里居然有扇门。”
她还等着道姑附和,一转头却看到道姑一脸茫然:“门?哪里有门?”
“道长,你看不到吗?”程初方被她问愣了,指着身前的门说:“就在这儿啊,那么大的门呢。”
道姑摇头。
程初方看看门再看看她,抓住她的手往门上一按:“能感觉到这里的东西吗?”
道姑皱起眉头,向前摸索了一阵:“是有东西,可为什么我看不到呢?”
“算了,看不到就看不到吧,兰若寺里怪异的事物太多,不差一扇门了。”
时间紧任务重,程初方不想在无关紧要之处浪费时间,拉起道姑往门内走。
这扇门本来就是虚掩,程初方一推便开了,快步走了进去。
然而她刚踏入门内,眼睛就被突然亮起的强光晃花了,眼中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恰好这时,里面也有人往外冲,着急忙慌的直接与她撞上了,两人脑门一碰磕出了金石交击的脆响,道姑想拦都赶不上趟。
谁啊这是?脑瓜子是铁做的吗?
程初方腹诽着,当时就坐地上了,眼里的白茫茫换成星光璀璨,整个人天旋地转,好悬没张口吐魂。旁边伸出一双手托住她的肩膀,让她免去二度磕到后脑勺的危险。
“谢谢。”以为是道姑,她客客气气地道了句谢,扶着那人的手臂站起身。好不容易等眩晕劲儿过了,她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一看就十分正经的脸。
那是个相貌陌生却清俊的少年,白衣银带,利落潇洒,唯独右脸上有块不知是胎记还是伤疤的斑块,破坏了他五官的精致感。
他自己似乎也觉得自卑,放下长而厚的刘海遮住右边脸,若不是程初方站的角度刁钻,还真看不到。
“你是?”程初方飞快缩回手,一个滑步蹿回道姑身旁,略带警惕地问。
“我还想问你们呢,你们是谁?为何擅闯我九重天阁密地?”少年双手抱臂,傲慢地高抬下巴,气势汹汹地逼问。
“这不是兰若寺吗?”这回不等程初方开口,道姑先憋不住问道。
“兰若寺?那是无生教立教之所,同我九重天阁何干?”少年狠狠拧起眉头,“莫非你们是无生教派来的奸细?”
程初方和道姑二脸蒙逼。
“抱歉,我、我不是很理解你的话。”右手握拳撑在鼻子下,程初方小心翼翼问:“九重天阁是……是什么?”
其实当着人家教徒面问这种问题不太礼貌,就好像对着明星说人查无此人一样。不过程初方顾不上那么多了,这个世界的设定太怪异,好像把很多神话传说放在一锅里乱炖似的,她自然是越早弄清楚新设定越好。
不料少年却一点没有生气的迹象,脸色反而有些黯然:“九重天阁日趋没落,你们不知道也不奇怪。天阁根脚原属于太上一脉,虽比不过三清,在上古却也是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可惜封神之战后,我教分崩离析,唯一传承下来的支系便是九重天阁。”
太上?太上老君李耳吗?怎么又与封神之战扯上关系了?
细碎的线索拼不出真相,但可以勾勒主线。现在程初方已经抓住了线头,缺的只是那一股子往外拉的劲儿。
就是不知道线的尽头有没有自己需要的东西。
程初方抿起嘴唇,正想说话,就见少年剑眉倒竖,凶巴巴地道:“喂,我已经回答你一个问题了,作为交换,你也得回答我的。说吧,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我们……”程初方指着背后,刚要说她们是通过这扇门过来的,可转头一看,却发现门不见了。
迎上少年逼人的目光,她尴尬地咧了咧嘴,双手合十,一脸诚恳:“呃……我若是说这里原先有扇门,你信吗?”
少年皮笑肉不笑:“我要不是瞎了,还真不一定会信。”
反讽吗这是?
程初方抹了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