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之在外间低声同下属说着什么,在油灯之下,影子投射到纸糊的窗子之上,温洛听不真切。
干脆拿了挂着的巾子,给自己擦着头发。
头发已经半干,温洛欲要给自己找身衣时,只听见外头声音很大,她皱眉,走到门口边,门却在此时打开了。
是顾晏之。
他站在门口,已经换了干爽的衣衫,看着她一手拿着巾帕擦头发,视线扫到下面,却是光着脚。
顾晏之皱眉,“不好好呆着在做什么?”
“外头什么人在吵?”温洛越过他,看到外间,什么人都没有。
顾晏之进屋来,将衣物放下,淡淡道:“萧占全,他想见你,你想见见他吗?”
温洛一愣,“他见我做什么。”
顾晏之将温洛横抱而起,搂抱在怀,探究的视线却始终没离开过温洛,“他说,你与他之间,有情分。”
温洛对上顾晏之的视线,一把将擦头发的巾帕丢在他的脸上,“你们都是疯子。”
他这是怀疑自己和萧占全之间真有什么?
见温洛如此反应,顾晏之任由巾帕从自己脸上滑落,上头还带着她的的发香。
在一瞬间笑出声,他并未怀疑温洛对萧占全有什么别样的心思。
今日萧占全出卖温洛,二人之间无论如何,也不像有情义的样子。
将温洛放下,拿了女子的衣服过来,道:“先在此处住一晚上,明日去金陵修整一番,后日回京都。”
温洛接了衣衫,心中却明白,顾晏之敢把自己的机会毫无保留地告诉她,就已经料定她跑不了。
而回京都的路上,他也只怕会严加防守。
再加上自己已经骗了他三次,事不过三,无论如何,顾晏之只怕不会再信自己。
逃,不亚于痴人说梦。
客栈外边,小太监苦着脸,看着脸色沉沉看向客栈紧锁大门的萧占全,忍不住开口劝道:“王爷,这多冷呐,您先去换身衣裳也好啊……”
心里却忍不住腹诽道,王爷这是做什么呢,将那公子,哦不,将那男扮女装的女子交给了顾总督,刚刚跳了河去救人,现在又和顾总督去要人……
莫不是,开了情窍?
小太监被自己这个猜测,吓了一跳。就在这时,萧占全转身,冷冷地道:“只要没出城一日,就给我盯死了他们。”
说着,往前离去的脚步竟有几分踉跄。
小太监心一惊,却不敢扶。
萧占全捂着胸口的位置,他的心总感觉很堵,特别是一想到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时,没有怨恨,没有难过,什么都没有……
她跳江时,也会是这样吗?
萧占全什么都不明白,只知道,他现在一想到温洛,心里隐隐发痛,但他根本没有受伤。
这夜,贤亲王府连夜来了许多大夫,都没有诊断出什么问题来。
还是一个大夫忍不住试探着道:“王爷,您这是不是……相思之苦所引起的?”
众人不敢开口说话,萧占全捂着胸口,轻喃道:“相思?”
什么是相思?
没有人能解答他,他自小就没有得到过一丝一毫的爱,被母亲炼毒的药人,毫无价值之后被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