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着赵庆不断讲述如今的境况。
这房间中也变得愈发安静,气氛有些难言的沉闷。
毕竟这与先前的猜测,全然天差地别。
面对一位化神祸祖,便已经是让人绞尽脑汁心神不宁了。
可那祸祖还承修了药王的法道,甚至有可能坐拥一处九玄殿的遗迹,底蕴深厚的无法想象。
尤其听闻赵庆需要离开秘境,前往外界摸索未知……
姝月更是明眸中满是犹豫担心,脸色肉眼可见的有些发白。
当即无奈悻悻轻语。
“虽说血衣的确适合冲锋陷阵……可也不是这么陷阵的啊,夫君。”
“外面的境况一片模糊。”
“化神就不说了,还可能有其他修士呢……万一到处都是危险祸乱……这毕竟不是玉京九十州。”
对此,赵庆轻笑抚弄娇妻发丝,与晓怡柠妹目光交错,同样也是有些无奈。
“外面的境况,的确比此前猜测的更严峻。”
“但也就更需要先锋斥候,提早对全局有个了解,才好议定对策。”
他轻语落下,眼看娇妻眸子变得幽怨。
继而话锋一转,目露几分笑意:“眼下只有我和曦儿,能够尝试术法传渡离开,难道让曦儿去吗?”
叶曦在旁神情微动,平静的美眸中浮现思索……沉默无声。
赵庆扫过她意动的眸子,轻笑摇头。
对大家继续道:“还不算太急。”
“我打算再等一段时间,姝月和清欢金丹之后……”
说着,他笑眸变得愈发古怪。
“再看看光头到底出关没有,如果他能破境元婴,自然适合他去。”
“否则的话,我再拉云海行走一道,相互有个照应,而且小姬幻道珍宝极多,也能更稳妥些。”
带姬梦一起啊……
清欢和晓怡闻言,心下这才稍微宽松了一点点。
但娇妻仍旧有些不情不愿的无奈。
毕竟仙路之行,是玉京十二脉,六十位修士共同的试炼。
可如今外界最模糊,最严峻的境况,却得自家夫君去面对……
反观九剑行走皇甫鸣……却还在柏山之上修行。
之前姝月还和柠妹,私下闲话嘲笑小皇甫。
这会儿却又有些后悔了。
当真是……能力越小,责任就越小,责任越小,危险就越少。
让人头疼。
赵庆稍稍安抚娇妻后。
提振心绪轻笑抬眸,扫过蒲秀和纤凝望来的担忧目光,沉吟给两脉姑娘做出安排。
“眼下司禾与翠鸳行走一道。”
“近来应该也都不时忙碌香火事宜,这是她神道手段的根本所在。”
“天香这边。”
“柏山上毕竟还有道友修行,柠妹和曦儿同蒲秀一起,偶尔去助力,这些与蓝欣她们商酌分配便是。”
赵庆言辞稍顿,待柠妹蒲秀轻盈点头后。
转而望向了纤凝笑语:“纤凝近来便留在院子里清修吧,眼下仙路没什么要事,还是追赶修为重要。”
“有需要的任何秘法丹药,向清欢讨就是,咱们不用客气。”
洛纤凝皓腕撑着白皙下颌,螓首轻点平静应下,眼下她的确也做不了什么,快些金丹才是正理。
接着。
赵庆又望向了项沁,自己血衣这边唯一的血子,托付重任。
“旁边的这家琼宝阙,项沁便先打理着。”
“另外褚良国兴饶城那边,也设一座商楼留下。”
“霍风国,同样如此。”
“倒也不必如何太过上心,玉京布道之事,关键还是在于外界那尊祸祖。”
“其余境况,日后都能大刀阔斧的安排。”
项沁闻言不由莞尔,微微点头低语笑应:“我明白,浅浅筹备,留心物色些客卿驻守就是。”
“毕竟咱们与其他各脉不同。”
“师兄还是忙着正事,这个血衣行走,我替你当些日子。”
项行走?
赵庆不由心中玩味,轻笑对项沁点头。
继而与晓怡对望一眼,自语笑道:“晓怡也留在院里吧,司禾那边项沁这边,有什么忙不过来的都能帮上。”
“我时而走走各脉,商议近况。”
……
少顷。
项沁的房间中变得冷清,大家也都没再汇聚。
唯余下赵庆和她聊些商楼的事。
至于姝月和清欢……显然不用安排。
自是留在家里修行追赶。
眼下,项沁黛眉间带着担忧,轻声无奈道:“想来这仙路,关键还是在于……终将与那化神一战吧?”
“凭咱们六十人,当真有资格撄锋?”
赵庆接过师妹递来的茶水,不置可否的笑叹:“六十个金丹肯定没用,即便有仙舟庇护,也是稍有不慎逃命都难。”
“我这才想着速定浊精,快些去摸元婴的门槛。”
“到时候看看各脉行走,能不能迸发什么底蕴……反正小皇甫不用指望了。”
项沁美眸微凝,幽幽叹息:“你届时离开秘境,外界想来境况不会太安稳。”
赵庆微微挑眉,笑看项沁血子一眼,稍稍思量后与师妹分享道:“好歹有姬梦跟着。”
“我眼下最担心的,还是姝月。”
“毕竟境况早晚都会巨变,眼下姝月和清欢都能双双金丹,我也更放心些。”
他随意低语着,言辞并没有如何冗长。
项沁自也明白境况,无奈轻笑点了点头。
转而疑惑问询:“届时离开,叶曦随你一起去外面吗?”
“不带曦儿。”
“如今定下的只有我和姬梦,可能白玉行走也会命蝶跟随,方便秘境内外通晓境况。”
“不过咱们这边,外面有什么境况,司禾都能知道。”
“你和云海行走……”
项沁低语重复,像是斟酌思忖。
最终也只是轻盈颔首,平静低语道:“我可以随你涉险,需要照应的时候唤我,好歹也是随行血子。”
哦?
赵庆心下微动,不曾想项沁愿意跟自己涉险。
他随意轻笑:“你去了我还得照顾你,你干嘛去?”
“届时看看境况吧,眼下师妹先替我当好血衣行走。”
项沁莞尔一笑,轻缓理弄瀑发,美眸锋锐而又轻挑:“如若咱们眼下还是同境,你未必强我多少。”
“总之。”
“若不想带自己的道侣涉险,我这个随行的血子,可随血衣行走去一遭。”
赵庆:?
还真别说。
听项沁这么坚定,心里当真有几分暖意流淌。
他轻笑打趣道:“我就怕你跟我出去,转头就成了我的道侣,还得照顾你。”
嗯——?
项沁当即美眸流露无奈,没好气应道:“我说正事,另外,我也不是那样的人。”
赵庆摆了摆手起身调笑:“你不是,但保不齐我是啊……”
“项师妹放宽心就是,日后我身边少了帮手,自会邀你一起共渡危局。”
说笑着,他便推门而出。
只留下项沁独自迎着扑来的夜风无语。
说的好像……自己多想跟你一起涉险似的?
呸!
……
·
有项血子当真愿意陪着,亦或即便只是说说,赵庆也不免心绪轻快了不少。
他迎着冬夜的寒风步入西厢。
却只见除了清欢和柠妹,小姨和叶曦也坐在桌边。
反倒少了娇妻。
当下神识一扫,便见隔壁琼宝阙的三层,姝月已经安安静静地调息修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