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遮掩了天地,一轮弯月悬于夜空。
司幽丹脉。
距离书鸿宫不远处的大殿之内,人声鼎沸热闹无比,推杯换盏间嘈杂尽欢。
俨然是作为大长老的纤凝,为永宁远道而来的诸多道友,设下了相聚的宴席。
一道血玉小舟划过夜空。
月光在舟身流转如血髓,与殿内的通明灯火辉映摇曳。
赵庆和清欢与骨女暂别后,自然是先过来这边见客。
毕竟……他相邀的太多旧友,已经等了有些日子了。
而且楚欣和柠妹也在这里,并没有陪着姝月小姨忙碌神朝事宜。
此刻赵庆刚刚临近。
殿中嘈杂的吵闹便已消停了下来。
似是陷入了一息诡异的死寂。
可紧接着,便有更显兴致调笑接连传出。
“赵庆来了!”
“赵师弟,那白玉行走可不合咱们永宁的风土啊~”
“诶,我们等了许久,还不知你最近在忙些什么……哈哈哈哈!”
“梁羽在辽国开了个小派,有血神峰帮着也没什么气色,不若直接迁来这九玄新州?”
“是极是极,那药谷附近就适合拉个小派依附,等日后各脉繁华起来,也好让梁羽有机会尝尝白玉师妹的滋味儿!”
赵庆:……
他根本无需神识扫过,只听声音,就知道是哪几个不靠谱的家伙在阴阳怪气。
大致是冯道远,江元,连带着刘子敬,这些曾经的前辈们师兄们。
以及永宁血衣一脉的几位师兄,乃至自己前代的八血子梁羽。
可话说回来……
动不动就提骨女做什么?
这风气不对啊。
想自己天下行走,博弈祸祖魏元,同诸多道友定鼎新州。
难道不值得成为酒宴之间的谈资吗?
这些人就知道骨女骨女的。
肤浅!
赵庆从来没什么架子,更不提是面对诸多旧友,对大家的阴阳调笑也没在意,心知是给自己长脸面来的。
便直接龙行虎步带着清欢入了大殿。
当得见一位位熟悉道友的目光,乃至那馥郁的酒香扑鼻……当场就知道,即便自己是元婴也得喝醉了。
他含笑应声着大家的招呼。
目光却是接连扫过……最终停留在趋近上首之位,那两位挽手安静的美人身上。
柠妹不似往常活泼,此刻也并未饮酒。
作为血衣行走的道侣入宴,显得尤为优雅恬静,仅有回望他和清欢的刹那,眼底荡起一抹微不可查的促狭。
而另一位元婴女子。
云髻轻绾,道衣加身,气质出尘而又充满知性之美。
不是楚欣还能是谁!?
许是离别有些久了。
当赵庆的目光与宫主的美眸相触,便已再无法错开。
不知不觉间,脑海中便浮现出……楚欣那一抹妩媚轻熟的姿情。
尤其是在寒冰谷中,陪清欢和自己一起,乃至被司禾抓到后依旧论道……
“咱们也不用客套,我和娘娘走到如今不易。”
“眼下司幽神朝初立,近些日子,恐怕得劳烦诸位帮着了。”
“废话不多,大家接着聊尽兴就是……”
赵庆开口显得尤为随意亲和。
带着清欢一路穿行酒案之间,很快便到了柠妹和楚欣身边,四人同处临近上首的一案。
仿若他不是牵连设宴的主人家,反倒也是赴宴之人……直接就和客人凑在了一起。
殿中不免笑闹不断,太多旧友明白境况。
更明白那朵出尘至极的高岭之花,早已经是寿云山上的居家妇人。
大家三五结伴,一片嘈杂间推杯换盏,酒香也变得浓郁。
如今旧友的热闹境况,当真还没喝便已经让人醉了三分。
而赵庆一案。
柠妹也终于收起了那副行走道侣的恬静。
水涟涟的眸子饱含促狭,盯着赵庆笑而抿唇,暗戳戳的轻仰下颌示意。
一来调笑自己闺蜜的滋味儿如何。
二来自然是说楚欣别离多时,先不用管自己就是。
同时。
她也给姝月传讯,言说赵庆出关了,叫娘娘带着血衣天香两脉,一起过来入宴热闹,过后商议神朝境况。
而赵庆面前。
那先前饮茶的出尘前辈,如今也莞尔解下了道髻。
且毫不在意众人隐约间的调笑起哄,纤手轻盈将瀑发梳理,继而提酒陪夫君私语温柔。
“短短岁月不见,夫君晋升元婴。”
“楚欣听司禾说起时,便已按捺不住欣喜了。”
“如今得见,陪夫君共饮三杯。”
道衣女子瀑发披肩,美眸含笑,尽显知性温柔。
目光与清欢对视过后,便倾身与夫君亲近,纤手轻托与夫君同饮。
赵庆手掌触及楚欣的柔荑,嗅着鼻尖独有的清幽淡香,自是兴致极高的含笑痛饮。
且痛痛快快的连饮三杯后,又是主动拉过清欢倒酒。
嘴上也与楚欣没有任何二话。
直接便是对爱妾的亲密和照顾。
“近来留下。”
“这边不会忙碌太久。”
“看着声势不小,给司禾留个香火国度而已。”
“过后随我们一同离去,到云海无涯峰做客,继而去九剑圣地走走游玩。”
“我们都还没去过九剑圣地,楚欣陪我们一起。”
“届时踏上九剑仙路,便叫什期和方圣女陪着娘子,等着给为夫再度接风,如何?”
秦楚欣听着听着,美眸深处便浮现出更甚三分的温柔笑意。
却也并未表示什么。
自清欢手中接过酒盏,便是仰首缓缓饮尽。
继而主动开口提及近况。
“叫夫君笑话了,本来三年左右光景,妾身修行有机会更进一步。”
“只是宗中琐事,又担忧着这边境况,不免延误了修行。”
“那魏元当真已经神形俱灭?”
“夫君伤势如何了?”
听此亲密直言。
赵庆自是心满意足的很,不免又拉上柠妹,简短与楚欣说说当时的境况。
至于伤势,他经络已经尽数恢复,对于一个元婴来说,丹田伤势无关紧要,不影响太多。
且随意笑语的同时,便自清欢手中接过灵戒,戴在了楚欣手上。
“一些遗泽,大都对你和司禾有用,我们暂时用不上。”
“仙路境况不明,我们留了不少,剩下你来收着。”
对此。
秦楚欣自是温柔收下,没有任何推拒,以后带回寿云山就是。
这些日子她与司禾亲近,也时常教导司不寿修行,全然已经不是当年那位宫主前辈了。
待一案四人亲密低语,讲述过近来境况后。
楚欣才温柔笑了赵庆一眼,优雅倾身陪在清欢身边,这才提起大家都在琢磨的八卦。
“那白玉行走楚欣见过,美艳动人。”
“夫君如今摘她芳心,妾身欣喜,陪饮三杯。”
嗯?
赵庆眼看自家这出尘娘子的温柔,不由心中狠狠一荡。
难以避免的……又有些古怪。
多么知性温柔的正宫夫人啊!
好品德。
嗯……主人你不学就算了,我叫姝月学一下。
他自是被撩的神魂荡漾,同楚欣又痛痛快快的亲密对饮。
这般境况。
直看的柠妹笑眸都眯成了缝儿。
楚欣师姐什么修行什么心境?又是果断追随赵庆至此。
当然不会吃味儿任何,反倒很是鼓励欣喜。
她好看的眸子满是促狭,与清欢莞尔凤眸交错,在侧伏上赵庆大腿亲密调笑:“楚欣姐这样,小心姝月给你皮扒了。”
然而,对于柠妹的奚落。
秦楚欣丝毫不显扭捏,美眸噙着笑意陪夫君对饮,从容笑语道:“妾身欣喜是妾身的事。”
“只要夫君喜欢,无论摘哪位姑娘的芳心,抱得美人归,妾身都同样欣喜。”
“即便那时候……夫君摘了楚欣自身,妾身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