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何涛便已经来到堂下。
苏义一脸阴沉,问道:“前日打劫了去的生辰纲,你可抓得贼人回来?”
何涛心道这才过了没多久,哪能那么快找到贼人,随即道:“不曾。”
苏义阴郁的脸上快要滴出水来:“那被劫的生辰纲你可查得下落何在?”
何涛又道:“不曾。”言罢抬头向苏义望去,想看看这知州大人今天究竟是怎么了。那知正好与苏义那能杀死人的眼神四目相对。
何涛吓得一激灵,脑子一转,赶忙补充道:“禀复相公,小人自从领了这件公事,昼夜无眠,差下本管眼明手快的公人去州辖各县往来缉捕。虽是累经勘察,但今未见踪迹。非是何涛怠慢官府,实出于无奈。”
苏义见何涛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怒喝道:“胡说!上不紧则下慢。我自进士出身,历任到这一郡诸侯,非同容易。
今日东京太师府差一干办来到这里,领太师台旨,限十日内须要捕获劫取生辰纲的贼人完备解京。
若还违了限次,我非止罢官,必陷我投沙门岛走一遭。你是个缉捕使臣,倒不用心,以致祸及于我。先把你这厮迭配远恶军州雁飞不到去处!”
言罢立即唤过文笔匠来,在何涛脸上刺下“迭配……州”字样,空着甚处州名。
口中发落道:“何涛,你若获不得贼人,重罪决不饶恕!”苏义言罢,拂袖转入后堂去了。
何涛心中又羞又恨,当下无奈,只得领了台旨离开州府大堂,来到尉司衙门,将能喊到的缉捕公人全部喊到机密房中商议此事。
不少缉捕公人许久不来尉司衙门,进了大门之后甚至连机密房在哪儿都找不到。
何涛好不容易将能喊到的人全部凑齐,将生辰纲之事对众人说了,让众人各抒己见,务必要在十日之内捉得贼人。
在场缉捕公人皆都面面相觑,如箭穿雁嘴,钩搭鱼腮,尽无言语。
何涛怒道:“你们往日无事时都在这房里赚钱使用,可如今有此一事需要你等帮忙协助,你们却一个都不做声!你众人也可怜我脸上刺的字样!”何涛指着额头上的刺青对在场众人狠狠发了一通火。
众缉捕公人皆道:“上复观察,小人们人非草木,岂不省的。只是这生辰纲自大名府至东京城,千里迢迢,沿途深山旷野强人极多,又从何处查起!
偏稔得它开封府、大理寺的人说贼人在济州府就一定在济州府了?操郓城县口音,贼人就一定在郓城县了?他得财宝,自去外面快活,如何待在家中?便是待在家中,也定然将财宝妥善藏起,又去何处寻找?”
何涛听了,当初只有三分烦恼,见说了这话,又添了五分忧虑。
自离了机密房里,上马回到家中,把马牵去后槽上拴了,独自一个,闷闷不已。
何涛妻子见其一脸愁容,脸上又被刺了字,血迹仍在,心中惊慌,赶忙问道:“官人,今日出了何事?你为何这般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