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把那些不明来源的资金援助全部切断？”

拉提斯把玩着坐在他怀里的知更鸟的小手，和准备去做饭的芙瑞可打了声招呼，随即好奇地看着费舍曼问道：

“这样会不会风险太高了一点？”

“那肯定不能这样做。”

费舍曼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说道：

“那样绝对会惊动那些资金来源背后的人的，在生产线没有出事的情况下切断他们的资助并且停止分发产物，这会牵扯很多组织机构的利益，黑帽组织在这个链条上或许是最尾端的大头，但经手的那些人也需要从中获得他们需要的产物。”

他看着一脸好奇的知更鸟和拉提斯，无奈地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用力清了清嗓，说道：

“他们大概率不清楚背后的金主究竟是谁，但只是用自身信用来担保一批资金、还能毫无成本地获取博古学院时下最热门的产品的差事而已，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拒绝的道理。

“说不定某个皇都伯爵的家中就有我们研制的「家用幻景魔力投影机」，而某个边远小镇的领主也会在出游的时候带上「全地形火箭轮椅」……”

“等等，那是什么几把玩意？”

拉提斯忍不住一脸震撼地打算了费舍曼的讲述。

“呃……就是一个可以用3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进行贴地行驶的轮椅……”

费舍曼一头雾水地看着拉提斯脸上突然涌起的憧憬之色，挠了挠头，继续说道：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以你的魔力水平，随便加持一个「大步奔行」都有这个程度了吧？”

“校长，你不懂。”拉提斯叹了口气，解释道：“乘坐一个可以贴地飞行的轮椅是每个男人心中永远的浪漫，可惜就是你这个速度还是慢了一点，要是能上300码就好了……”

“？”

费舍曼沉默了片刻，理智地跳过了这个话题，说道：

“总之，目前那些不太隐秘的项目，我还是会都继续维持正常生产，至于学院最核心的那些项目，正是我前来找你的原因……”

“什么？”拉提斯眉头一皱，心中顿时浮现出一丝不妙的感觉。

“咳咳。”

费舍曼尴尬地撇开视线，干笑了两声，低声说道：

“刚才我从知更鸟同学这里听说，你们法师领好像……在东北部预留了一片「教学区」、还在奥莉安娜阁下的帮助下扩大了面积是吗？哈哈，那个，就是能不能……”

“不能。”拉提斯义正言辞地摇了摇头，啪地一拍桌，大声吐槽道：

“那是给我家阿忒和我家小鸟未来搞教学研究活动用的地盘！你这老登，别想染指！”

“唉，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就这么低劣吗！”费舍曼顿时吹胡子瞪眼地反驳道。

拉提斯挑了挑眉，沉默地和费舍曼对视了十几秒。

“……真的不能？”费舍曼终于绷不住了，皱起脸叹息道：“你看，那片空地又还没用上，如果把生产线搬到你们这里来，那你们不是还能收租金进行创收，像「魔网节点」这样的产物，材料的进出可是有很多油水可以捞的，而且有奥莉安娜阁下的信誉作保障，我们也能放心……”

“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拉提斯露出一个思索的神色，随即看着费舍曼焕发希望的眼神，龇牙一笑说道：“但是，我拒绝。”

“不是，为什么啊！”费舍曼忍不住百思不得其解地挠着头问道。

“我们这是私人领地，不是很想让无关人员来往。”拉提斯摇了摇头说道：“即使可以在教学区单独开一个大门，但让你们学院的学生进出，无关人员还是太多了。”

费舍曼闻言，长长地叹了口气，苦着脸说道：

“其实都是成熟的生产线，不用多少人操作的，你在赫洛德法师领的名下招几个自家的学徒完全就可以运转起来了……唉，等你们什么时候打算招学徒了再说吧。”

“那应该……还没那么快吧。”拉提斯摸了摸下巴，看了眼从法师领小道上闻着饭香味缓缓走来的巨大红龙，有点不确定地说道。

“算了……”费舍曼摇了摇头，又猛灌了一杯茶，说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在想怎么样可以在不惊动那些资金来源的情况下，对他们加以遏制，拉提斯同学，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办……”

“小拉，瑟法尔要吃饭！嘿嘿，你好香啊，吃你也可以！”

红龙的叫声打算了费舍曼的问题，拉提斯转过头去，看着近在咫尺的红龙脑袋，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连忙站起身按住了她的嘴，小声说道：

“瑟法尔，我在和校长谈事情呢，别来捣乱啊！”

“呜啊！”瑟法尔甩了甩龙头，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厨房，口中嘟囔道：“瑟法尔都问了这么多次了还不给瑟法尔吃，可恶的小拉……”

“瑟法尔你嘀咕得太大声了！”拉提斯忍不住追了上去一个飞扑抱住了红龙的脑袋。

“呜啊……嗷呜！”

“……等等。”

费舍曼看着红龙和拉提斯逐渐远去的身形，突然间愣了一下，猛地搓了搓自己的胡子，喃喃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之前都是博古学院分发到外部的城际商队，这不仅浪费了学院的运力，还难以控制商队自主进行的后续的分发……如果直接让他们自己上门，嘶，那完全就是两码事了啊！”

他越想越兴奋，啪的一声拍了一下大腿，在知更鸟惊吓的眼神中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嘀咕道：

“那样的话，每个家族的来人都按照划定的份额进行分配，甚至还能给每个已知的资助者打上家徽标记！只是经过他们手的资金他们自然无需代为领取，这样完全能揪出一群不明身份的资金来源啊！并且，能作为赞助商在学院学生的面前走上一遭，这些家族肯定也很愿意……我草，那只红龙莫非是个天才？！”

费舍曼充满震撼地看了一眼已经变回人形态正在和拉提斯打闹的瑟法尔，心中顿时涌起一阵不可思议。

“看来以前对巨龙的刻板印象还是太深了，没想到巨龙之中也会有如此智慧的个体……”

他深吸了一口气，正想和拉提斯打声招呼离去，忽然注意到法师领小径上，那只名叫阿忒莉芙丝的精灵正带着一位矮小的女人走了进来。

“等等……”

费舍曼揉了揉眼睛，和那个矮小的女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一同带着怪异的神色异口同声地吐槽道：

“沃尔玛（费舍曼）校长，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