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德脑子嗡嗡作响。
他的脸皮狠狠抖动了下,嘴角跟着抽搐:“你还要不要脸?这种话你好意思说我都不好听!”
“我很快乐,为什么不好意思说?”沈商年丝毫没有打算忍让的准备。
“你给我等着。”沈敬德说,“我先去收拾徐时鹿,收拾完他就来收拾你。”
沈敬德被气走了。
只留下了丹尼尔医生跟沈商年大眼瞪小眼。
丹尼尔医生挠了挠头:“怎么辽?”
“他太高兴了。”沈商年半笑不笑,“高兴得跑了。”
“………”丹尼尔医生茫然地眨眨眼睛,又问了一遍,“怎么辽?”
“………”
沈商年从旁边的玄关柜上抓起一个巧克力:“请你吃。”
他递给丹尼尔医生。
就在丹尼尔医生接过巧克力的时候,沈商年趁机把门关上了。
可怜的老外,并不懂中国人的声东击西。
他的心脏跳得有点快。
沈商年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手机响了一声。
他今天没来上班,孙鹤炀忍了一天,实在没忍住,跑来嘲笑他。
孙鹤炀:【某人不是说每天都要来上班吗?今天怎么不来了啊?】
孙鹤炀:【哦呦呦,我就知道你满嘴屁话。】
沈商年又喝了一口水,表情有点儿迷惑。
他闷头打字。
打破枷锁:【我没来上班,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你在激动什么?得瑟什么?】
孙鹤炀:【……】
孙鹤炀:【人家就想激动,就想得瑟,怎么了?你管得着吗?】
打破枷锁:【确实管不着,但是我能拉黑你。】
孙鹤炀:【等等……刚刚是我的第二人格在嘲讽你,你相信吗?】
打破枷锁:【(微笑)(微笑)(微笑)】
打破枷锁:【这个理由,估计也就陈年绿茶会信。】
孙鹤炀:【……我们俩都互删联系方式了,以后别提他了。】
打破枷锁:【?为什么?】
孙鹤炀敲了半天。
聊天框上方一直都是“对方正在输入中”。
沈商年有点饿了,翻出之前买的面包,他撕开咬了一口,浓郁的红豆味溢了出来。
怎么是个红豆的?
沈商年把面包丢在一边,喝了一口水去去味道。
他拿着手机穿着浴袍在客厅和厨房来回寻找零食,最后摸出了一瓶黄瓜味薯片。
他刚吃了一口,手机震动一声。
他点开屏幕一看。
孙鹤炀:【性格不合。】
沈商年:“…………”
憋了五分钟,憋出一句性格不合吗?
哈基羊你这家伙……
他无言片刻,思考了一会儿怎么回比较合适。
打破枷锁:【你要像蟑螂一样坚强。】
孙鹤炀:【拉黑不解释。】
沈商年:“……”
这苍白的友情啊。
脆弱得不堪一击。
沈商年丢开手机,吃了半桶薯片后,门外响起输入密码的声音。
他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
“门已开锁,欢迎回家。”
电子女声照常响起。
门被拉开后,沈商年朝门口看去。
陈之倦难得穿了一件外套,外套是白色的,胸前印着简笔画的海绵宝宝。
他早上还差点迟到了,这件外套着实给了科室同事不小的惊吓,纷纷询问陈花茶大夫是不是恋爱一谈,直接找回童心了。
陈之倦沉默三秒,站在柜门后换上了白大褂,他说:“倒也不是,这衣服是我对象的。”
同事们愣了一下。
其中一个笑着说:“哈哈哈怪不得呢,就是你对象这衣服买的有点大啊。”
陈之倦低头扣扣子,沉默两秒,继续说:“男朋友。”
整个休息间安静了两秒。
最后响起了高低不一的恭喜声。
但凡上过外科课,在老师讲到肛门这部分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提一提在医院遇到过的病人。
而这大部分的病人都是男同。
他们对于同性恋这个群体并不陌生。
沈商年愣了两秒,说:“你怎么穿我外套了?”
陈之倦说:“这个至少能挡一挡。”
他把手里打包的饭放在了沈商年面前的桌子上,顺势拉开拉链,把外套脱了下去。
里面是一件黑色T恤,冷白修长的脖颈处,尤其是偏锁骨的位置密密麻麻印着吻痕。
沈商年立刻明白过来了。
嗷。
这是他给陈之倦拔罐拔出来的紫痧。
他咳了一声,说:“今天晚上吃什么?”
“喝粥。”陈之倦说,“我陪你一起喝。”
一听到是粥,沈少爷兴致缺缺,又捏了两个薯片塞进嘴里。
陈之倦拆开包装袋,打开上面的密封盒。
沈商年仰着脖子看了一眼,又白又绿。
“青菜粥?”
“嗯。”陈之倦点了一下头。
他起身去洗了一下手,顺势从厨房里拿出两个勺子。
沈商年虽然嫌弃青菜粥没什么味道,但是他确实饿了。
于是接过勺子试探性喝了一口。
嗯……
比想象中味道还要好一点。
沈商年现在有一种被妖精吸足了血气的感觉,所以闷头喝完了一整碗,他还是有点饿。
陈之倦注意到他的视线笑了一下,从把袋子里剩下那碗端了出来。
沈商年一边喝粥,一边说:“我明天要回家一趟。”
陈之倦顿了一下,“需要我跟你一起吗?”
沈商年呛了一下,说:“你跟我回去干什么?”
“不见家长吗?”陈之倦跟着愣了一下。
沈商年脸颊有点红:“还不至于到这个程度。”
陈之倦沉默两秒,“我懂你的意思了。”
“……”
沈商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咬着勺子,纳闷道:“你又懂什么了?”
陈之倦:“你没想和我长久,应该只是跟我玩玩,也对,我可能没有给足你安全感,是我的问题。”
沈商年:“……”
他咬着瓷质的勺子,咬得咯吱咯吱响,“你别给自己加戏了,这么会演当初报什么医科大学啊?直接去闯荡娱乐圈,包拿奖的。”
陈之倦眉梢挑了一下:“我说错什么了吗?”
“我屁股疼,别跟绿给我看。”沈商年警告他,“老黄瓜刷绿漆,就爱装绿。”
这都说到屁股疼了,陈之倦见好就收,没有再说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