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肩膀对陌生人来说是个冒犯的举动。
但,鉴于溪姐儿的职业,一位老妇人拍她的肩膀,代表的是亲昵。
也就是说,向春雨没有低看她。
最早相识的秦征明知道她职业,却也未曾看轻她,相识月余一直遵礼守矩,怎么对黄玉他们就怎么对自己。
唯独季宴时。
季宴时不是看不起她的职业,季宴时是看不见她。
当然,溪姐儿也不羡慕沈清棠被季宴时放在眼里。
被这种男人看上,真不知道是祸还是福。
溪姐儿摇摇头,甩去不相干的念头,招呼地上两个软蛋,“二位,还能自己走?或者我让人来拖你们?说好的,你们得讲故事。”
就算脑子里进了水海清公子和孙志也知道会怎么拖他们。
海清公子早上岸的,恢复的好些,只某处异常灼热,咬牙爬起来,“我跟你走!”
孙志没说话,也挣扎着爬起来,只是一用力就呲牙咧嘴。
溪姐儿有些纳闷,孙志看着比海清公子受伤轻多了,怎么会连爬都爬不起来,观他表情也不似作假。
还是海清公子自己起来后,伸手拉了孙志一把,他才从地上起来。
站的颤颤巍巍,随时能跌倒一样。
一个念头从溪姐儿的心底升起:季宴时在海里捞海清公子时动手脚了!
他在给沈清棠报仇。
难怪孙志突然有问必答,还说等事毕求个痛快。
他一定是看见了什么。
海清公子大约是内伤,每走一步都疼的面部狰狞。
十多米的路一盏茶的工夫都还没走到。
溪姐儿也懒得催。
海清公子都这德行了还不生出逃的心思,可见短短几息之内,季宴时带给他的恐惧大过疼痛和死亡。
就在他们要到门口时,秦征自己爬上了船。
溪姐儿诧异回头。
方才秦征离着大船可不近呢!
秦征上船后,就呈大字型瘫在甲板上,嘴还依旧硬着,仰天大喊:“季宴时!你以后休想拿水吓唬小爷了!小爷真学会游泳了!再不怕你了!”
溪姐儿:“……”
这就是沈清棠说过的用最硬的语气说最怂的话吗?
***
沈清棠回宴会厅时,宾客们正在把酒言欢。
黄玉看见沈清棠回来,跟寒暄的客人打了个招呼就端着酒杯朝沈清棠走过来,“怎么样?”
沈清棠摇头,“放心,他们还活着!”
黄玉嗔怪道:“我是说你怎么样?还生气吗?谁管他们死活?这里坐着的人有几个是良善之辈?就算弄死他们,这些人也只会觉得他们技不如我。”
“本来挺生气,但是看他们那么怂包就没那么生气了。一会儿请你听出戏。听戏之前得先跟你说个不太好的消息。”
“嗯?”
“你婆婆已经拿到海城林家中秋宴的请柬了。”
黄玉:“……”
轻叹一声,“其实也不难理解。咱们准备的时间太短了。还有五天就中秋宴,本家不可能临近中秋才发请柬。应当半月之前就开始送往各地旁支。
就是可惜你准备了这么大的排场给我造势。”
“怎么会可惜?”沈清棠摇头,“我是生意人,不喜欢做赔本的买卖。今日他们在船上吃的用的,都将会是我卖给他们的东西。定金我都收一部分了。”
黄玉:“……”
还得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