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娴脱开哥哥虚拉着的手,激动地跑过去,目光炯炯地说:“嫂嫂,原来你是话本子里写的侠女!”
吉安比她高出大半头,垂首对她笑了笑后,转身朝向余吉塬问道:“郎君,我可以进去了吗?”
余吉塬自然没料到会这样,但他心里此刻却也不是生气,而是不服气。沈吉安,凭什么?凭什么你一来,就上了我的床,拐了我母亲妹妹,折了我的良兵强将,还要名正言顺地进我的院子?
此时的余吉塬,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母亲对沈吉安另眼相待,一定要她和自己住在一起的原因,像鱼儿吐出水面的泡泡,变得显而易见。这是想给他下紧箍咒。
沈吉安在他眼里变成了一条贪婪的蚕宝宝,沙沙地啃食着属于他的叶子。如果任由她这么嚣张……当然不行。
余吉塬定定心朝吉安走过去。嘴角勾着一抹笑容,目光澄澄地问:“你叫我什么?”
吉安眉睫一颤,轻声回答:“郎君。”
“郎君的话,你可听得?”
“自然要听。”
“好,”他伸手搭在吉安身后,屈膝一抱,稳稳地将她打横抱起,深情款款的样子让一旁的乐娴看直了眼。
吉安不知他这番举动的用意,正费解时,听见他的声音在上方柔柔响起:“从现在开始不许动武,连动也不许动!”
说完他窃笑笑,抱着她往外走,打算亲手把她扔出去。
原来打着这样的心思!吉安不急也不恼,暗暗勾紧了环在他颈后的双手。他们俩突然的亲密让乐娴和榆钱很意外,只有钱生幸灾乐祸地笑了。
余吉塬抱着吉安走出门外,停在路边好意说:“你自己乖乖地走,我就不扔了。”
她似横了心,“郎君还是扔吧。”
好赖不分,真是嚣张。余吉塬心里仅有的那么一点不忍荡然无存,双臂一使劲,用力把她扔了出去。
然而并没有扔出去。暗中较着劲的吉安只是掉下来,挂在他胸前,手依然紧勾着他的脖子,两人变成了面对面贴着的姿势。
“三次已过,请郎君如约让我入院。”
“沈吉安,你太狡猾了。”
“是你让我不要动的。”
“快从我身上下来!”
“你先让我进去!”
还在院子里的乐娴三人,被他们‘肆无忌惮的亲密’窘住了,集体背过身去。
稍后再闻脚步声传来,满身喷薄着怒气的余吉塬,敷衍地抱着吉安回到院子里,极不情愿地对榆钱他们说:“沈姑娘暂留在这里,就住在……”他忽而停下,用力墩了墩怀里的人,“沉得要命!快给我下来。”
阿兄和嫂嫂讲和了,乐娴开心得哈哈笑,忙拉着站定的吉安说:“西院我最熟,嫂嫂,我带你去选屋子。”
紫藤覆盖的甬道尽头是两面游廊,朝右绕过去不远是正厅,正厅往右是余吉塬住的三间正房。
与正房正对,隔着半个花园处,是细竹掩映的两间耳房。耳房外有条连着游廊的小走廊,四周围着大小盆景,把两间小屋簇拥得绿意灿烂。
乐娴推开门看看,竹制的家什配着白纱,十分素净雅致,欣然道:“嫂嫂,我看这里就很好!”
不知何时跟过来的余吉塬,在窗外冷声道:“不行,这是我作画的地方。”作画当然只是借口,因为这里离正房太近,站在窗边,两个人即可日日相对。还嫌他不够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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