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院子里,四娘已经熬好了米粥,烙了一叠葱花脆饼。陈景黎高兴地留下来吃饭,却怎么都不肯收回银子。吉安无奈,只好再交给四娘收好。
晚上回到余府后,吉安将四娘自己绣的香囊作为回礼呈给余氏,闲谈几句便回了西院。
空寂的西院里只有木圆和阿水在。余吉塬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平常除了打扫,没有仆婢在院子里常驻。
吉安迈上门前的台阶时,木圆正端着煮好的甜羹进屋。见她扬眉笑道:“少姨奶奶不用担心,我已经煮好了。”
吉安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碗,吹了吹后喝了一口,夸赞道:“圆圆,味道真不错。”
木圆张着嘴,“少姨奶奶……”
吉安边喝边往屋里走,“记得以后只煮给我喝。”余吉塬臭鸡蛋,只会白瞎她的一腔热忱。
暂时放下如蓬刺梗在心头的余吉塬后,那夜吉安睡得很香,连扰人的梦都没有一个。
她是个想到做到的人。既然决定从玉樱那里试试看,隔日早上,便精神抖擞地又去了竺香苑。
玉樱是不见客的,这点吉安也早有打算。在竺香苑里,她仍向龟奴点了晚香。然后许以酬劳,请晚香出面去邀请玉樱过来一聚。
吉安对玉樱的执着虽让晚香意外,但在风月场里,这也不算是什么稀奇事。晚香贪图钱财,二话不说便去了。
稍后她满脸不快地赶回来,告诉吉安:玉樱姑娘不愿见!因为将到手的银子赚不得,晚香反复念叨着玉樱的冷情与不通世故,直说她只会招人嫉恨,根本没人愿意搭理她。
吉安想了想,决定亲自过去找玉樱。为了避免惹出麻烦,她仍付了些报酬,请晚香在楼外为她把风。
吉安上楼叩门,身处在淡淡的脂粉香中,久久等待却无人应答。她猜想是玉樱不愿相见,于是故意重着脚步下楼,再悄悄折返,守在门侧。
门轻轻地开了一条细缝,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伸出头来探望。发现吉安后惊叫了一声,立刻要关门。
吉安伸手拦住,丫头不如她力大,急得满脸通红地叫‘小姐!。吉安从门缝里看见玉樱朝窗口跑去,分明是想呼救,立刻扬声喊道:“我是余府的人,你不要害怕。”
玉樱停住脚步看过来,挡门的丫头也松了几分力气。只听玉樱细声问道:“你说你是余家的人,有什么凭据?”
吉安万没想到,一个青楼里的姑娘会这么胆怯。她仔细想了想说:“余吉塬住在西院里,晚上爱喝酒看月亮。乐娴爱看话本子,今年十四了。夫人很和善,简朴崇佛……”
“阿九,让他进来……”玉樱信了她。
吉安觉得有些好笑。如果真的是坏人,就凭你们这样,又怎么能拦得住?
玉樱的屋子里温馨雅致,随处可见余吉塬的痕迹。和西院正房里同样的书籍,衣架上挂着两件男式的宽衣,被精心照料的鸢尾和春兰在窗边排成一排……
吉安边看,心里边冒出了一些奇怪的滋味,鬼使神差地问道:“玉樱,你会给余吉塬煲甜羹吗?”
玉樱也在悄悄地打量着她,闻言一怔,还没有说话脸先红了。旁边的阿九倒是活泼,因她是余家人也少了见外,笑着说:“那是当然,我家小姐会的东西可多呢。”
吉安闻言,心头又堵又闷的奇怪滋味,再添了些……
玉樱见她不声不响,只四处打量,垂目道:“公子请坐,阿九你去泡茶来。”
吉安闻言,和玉樱在圆桌边对面坐下。吉安先前只远远看过她一眼,此时才发现玉樱不过十五六的年纪,五官虽不出挑,却柔弱似水。任谁见了,都会情不自禁地想保护她。
除了余吉塬,玉樱很少见到别的男子。突然和吉安这样俊朗的‘少年’面对面坐着,刚才只是微红的脸变得更红了。
她羞涩提醒道:“公子怎么称呼?”
吉安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她看了很久,简直像个痴情的登徒子。忙开口:“我姓沈。”
“沈公子来找奴家,有什么事?”玉樱虽然放下了戒备,但毕竟从未听余吉塬说起过她,仍然还在疑惑。
而吉安,则在不经意中注意到:她裙子的左腰处,有块微微凸起的地方,那里藏着一件不寻常的东西。比拇指稍宽的圆形顶端,带出寸长的横条,消失在浅樱色的布料下。</li>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大吉:哦漏,太恶毒了!我是臭鸡蛋你是什么?
小吉:据说这都是作者干的,不服去咬她……</li> </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