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娴急着找吉安不是没有原因的,说好的放完了焰火给母亲送寿礼。
就在吉安他们不见了的时候,堂叔余方海和堂兄余九成已经先一步送过了,眼下她们已经落了后。
屋子里还是那么热闹,余氏坐在榻上,怀里抱着小满满。吉安他们三个进去的时候,立刻引去了全部的视线。
余氏见了儿子忙问:“阿塬你去了哪里?怎么连衣裳都湿透了?”
乐娴笑着说:“母亲,阿兄和嫂嫂一起去散步了呢!我们这里人太多,他们两个呀出去躲清静。”
余吉塬对母亲笑笑。余氏似看见了他从前无忧无虑的样子,高兴之余忙对榆钱说:“还不快去给少爷取件衣裳来换。”
榆钱应声而去,过了不久却又空着手回来了。那时余吉塬正和吉安一起守在余氏跟前,余氏戴着榴石耳环,穿着紫棠缎鞋,手里拿着一把女儿送的挠挠乐,笑得合不拢嘴。
榆钱不敢打扰,等了又等,直到余吉塬发现他焦躁不安地站在一边。
余吉塬起身过去,榆钱轻声告诉他:“竺香苑的小厮在门外等着,他说玉樱姑娘出事了,让您赶快过去。”
余吉塬面色一紧,转身就走。
吉安恰好看见他和榆钱匆匆离去,窗外的雨幕中,两条暗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院门旁。
那夜直到喧嚣散尽,余吉塬也没有回来。鸣春带着丫鬟们收拾干净屋子,点上细香祛除里面的杂味。
余氏疲惫地靠在榻上。因为儿子不明所以地离开,她也专门让人去门房问过,才知道是竺香苑来人请走了他。
今天是她的生辰,儿子撇下母亲去青楼见女人,怎么也无法让人愉快。余氏不愉快,乐娴和吉安也没有回去,耐心地陪她等了又等。
乐娴坐在一边抱怨:“这个玉樱真是太过分了。阿兄总陪着她还不够吗,怎么能在今天使小性子呢?”
余氏叹了口气。
吉安在心里盘算:该挑明的事总要开口,虽然这个机会看起来不太好,趁着余氏苦恼时解决问题,未尝不是个契机。
她这样想着,于是对婆婆说:“母亲,你累了一天,我替你按按背好不好?”
她这么孝顺,余氏很欣慰。吉安缓缓替她揉捏着肩背,轻声道:“母亲,我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余氏语气无力,“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
“母亲,既然郎君他这么中意玉樱姑娘,为什么不把她接进府来呢?这样一来,郎君的心不就留在家中了吗?”
这话一说出来,吉安在余氏眼中,又多了贤良的好处。因为被捏得浑身舒坦,余氏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慈蔼地对吉安说:“这件事我早就和阿塬商量过,他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
吉安怀疑自己的耳朵。情愿天天往青楼里跑,也不愿意一劳永逸地娶回家?看来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至于玉樱,吉安觉得她不是蛮横无礼的人,不至于要选在余氏寿辰时挑出事端。反而是她随身带的匕首,更让人觉得不安。
午夜之后,老老小小都已经熬到了极限。吉安辞别余氏,回到西院。
她之所以没和乐娴一起去东院,是想再等等余吉塬。虽然吉安和玉樱只有一面之缘,也不愿她真的发生意外。
雨一夜未停。
快到拂晓时,伏在桌上的吉安突然惊醒过来,确定自己听到了对面的动静。她赶到正房门外,门虽然是开的,吉安却没有进去,而是抬手在门扉上敲了敲。
榆钱走出来,熬了整夜的脸疲倦无光。吉安站在门口轻声问他:“榆钱,玉樱姑娘她怎么了?”
榆钱露出沉闷的神情,慢吞吞地说:“玉樱姑娘……她杀了人。”
吉安着实被惊到了。“是哪里弄错了吗?”她下意识地这样问。玉樱胆怯,吉安担心她被别人所伤,根本猜不到她会出手伤人。
榆钱回想着什么,有些不寒而栗,“是真的,我和少爷亲眼看见的,她已经被官差带走了。”
怎么会这样?那日情形历历在目:吉安记得自己笑着说,带着这么一把锋利的匕首是很危险的。
而她那么怯怯,像水边纤弱的菖蒲。
</li>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啪啪啪……啪啪啪……
大吉:下雨了?
小吉:下雨了。
大吉(伪惆怅):看来南院的屋顶又要重修了。</li> </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