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面驾车的榆钱,忍不住说:“少爷,少姨奶奶,坏人从来作恶,或者为了钱财,或者为了恩怨。玉樱不曾与人有过节,也许桃娘是为了银子。”
吉安说:“如果是为了钱,她为什么只拿一根金钗?玉樱房里应该还有别的东西。”
余吉塬与吉安对面坐着,解释道∶“榆钱的意思应该是,桃娘想用玉樱来勒索我。”
榆钱说:“对啊,少爷待玉樱好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如果用她做要挟,换一大笔银子,桃娘就可以不用在青楼里当琴女了。这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事情。”
这样一说,吉安觉得桃娘真有些不简单,“可是,以她一个人的力量,做这件事好像太难了。”
余吉塬点点头,“这件事最理想,是另有人在苑外做接应。桃娘利用自身的便利带走玉樱,再交给苑外的同伙。”
吉安接着说:“可是桃娘已经死了,府衙不会听信我们的一面之词。如果能把这个同伙找出来,或许还有点帮助。”
他们都叹了口气。桃娘死了,玉樱被抓。这个无影无形的同伙,一定会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绝不露出一点马脚。要抓住他谈何容易。
沉默中,窗边的竹叶青纱帘轻轻飘起。吉安的目光追随着飞舞的纱帘落下,突然看见一点鲜红从余吉塬的鼻子里流出来。
“不要动,把头抬起来……”吉安一边说,一边抬起了自己的头。
余吉塬抬头,脖子和下巴绷得直直的。
“来,跟我勾个手指。”他看着车顶,朝她伸出一根中指。
“……”吉安疑惑地伸出了小手指,勾住他的轻声说:“大麦黄黄,小麦黄黄,摊个麦饼请大王……”
余吉塬‘噗……’地一声笑喷出来,鼻血跟着流了一脸。
吉安吓了一跳,摸了摸身上也没有手帕。正不知道该怎么办,余吉塬扯下纱帘随便擦了擦,意犹未尽地问:“你在说什么?”
吉安脸一热,“勾手指啊。”
“流鼻血的时候,勾中指压住人迎穴可以止血,你不知道吗?”余吉塬忍不住笑了,大麦黄黄。
吉安瞪了他一眼,要不是看他流着鼻血,非得把那根勾勾的中指揪下来!她又不是正经学医的人,不过为了明叔稍微了解一下经络,人迎穴什么的,也太抬举她了。
余吉塬见她生气,不敢再笑。没擦干净的脸像张酡颜色的地图,样子有点可怜。吉安好心说:“就算你着急玉樱,也不能整天都不睡觉,这样下去就是神仙也受不了。”
余吉塬眼神一淡,轻声说:“其实这两年,我只有在竺香苑里才睡得着。”
“为什么?”
“习惯了吧。每天在那里睡到晚上醒来,消遣到半夜回府,再喝着酒看看月亮……”他的语气很淡,眸光更淡。似乎描述的是一缕清风,散去天边不复回。
“你可以不必这样。”吉安难得遇到这种好机会,立刻开始游说他改邪归正。
“你以为我还能怎样?”余吉塬抿出一片苦笑,“这样就已经够好了。”说完他轻轻闭上了眼睛。
吉安最不爱见人消沉。他又不是稻草人,有什么理由无所事事,自暴自弃?她稍微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
“少爷!”吉安大声喊道。
余吉塬转过头来,等着她说。
“是这样的,”吉安请求道:“玉樱身边的阿九,那天晚上从楼上滚下来撞伤了头,到现在还没醒过来。你去看看她好不好?”
“阿九?她在哪里?”余吉塬认真起来。
“在我家里,大夫说她脑子里有瘀血,恐怕凶多吉少。你能医好她吗?”
“带我去看看。”
吉安一阵欣喜。如果他能医人伤痛,救人性命,度人灾劫。又怎么会留恋脂粉香浓?
马车调转了方向,重新往城西走。
到了小院门口时,吉安先跳下车,让余吉塬先等一等。她推门进了院子,向四娘要了块干净布巾,打了盆清凉井水端出去。
等余吉塬洗干净他的关公脸,两人才一起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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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权兵卫+3 泡菜金枪鱼+10 灌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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