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爷他和我一起回去见了叔叔婶婶。”吉安笑着说。
余氏赞许地点点头,“菩萨保佑。吉安你真是我们余家的福星,你一来,阿塬的心总算是收回来了。”
意外的夸奖让吉安紧张。她觉得自己就是个泥塑的福星,能不能‘顺利过河’全靠运气。
趁着余氏十分开心,吉安柔声说:“母亲,玉樱出事的那晚,她身边的小丫环也被牵连受伤,我看她可怜,于是求少爷救她。”
“既然可怜,就给她些银钱瞧病好了。”余氏点点头说。
“可她伤的很重,大夫都说没有办法,所以少爷准备亲手帮她医治。”
余氏听后怔了怔,不太相信地问:“我没听错吧?阿塬真的肯动手替她治病?”
吉安有些不好意思:“母亲,是真的,人都已经带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余氏竟笑了。因为余吉塬的这个决定,她对阿九格外宽容。仔细问了有没有和鸨母交接清楚,伤在什么位置,也就默许下了。
余吉塬在房中待了整个下午,开出了一剂药方。榆钱去延春堂取回药后,木圆点起小泥炉,苦涩的药气很快在夜幕笼罩的西院里弥散开来。
药方虽然开出来了,余吉塬却仍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熬了两天没睡,现在连晚膳也顾不上吃。吉安看着桌上热了又热的饭菜,觉得忧心。
听说了消息,赶过来看阿九的乐娴,见吉安看着对面的窗户不说话,宽慰道:“嫂嫂,我阿兄他这个人是这样的,一旦认真起来就不管不顾。”
“我听母亲说过,他从前学施针的时候,每天都要练到拿不稳针才会停下来。”
吉安听了很有感触,她小时候练刀也是这样的。像着了魔一样,每天右手和胳膊都肿得像根水萝卜。
那时候没有孩子愿意搭理她,还总惹人嘲笑。刀是她最亲近的伙伴,和刀在一起她才觉得高兴。
虽然认真是件顶顶好的事情,却不能当饭吃。吉安叹了口气,拿起放着饭菜的托盘,出门去了正房。
书房里燃着明亮的灯火,往日一尘不染的桌案上堆满了各种医书。余吉塬提着细长的银针,正在自己的胳膊上施针。
他在灯下的侧颜宁静深邃,眉睫在鼻翼间投下浅淡的影子。吉安轻手轻脚地放下东西,走过去才看见他的胳膊上都是针痕。
等他扎好那根针后,吉安才开口说:“少爷,先吃饭吧。”
余吉塬拔出针放进盒子里,表情落寂地说:“吉安,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一直在抖,甚至都拿不稳针。”
吉安笑着说:“你缺觉又缺饭,手当然会抖。先好好休息一下,很多事情都是急不来的。”
余吉塬顺从地离开了桌案,随她一起去厅里吃饭。
他持筷慢慢地吃,吉安在旁托着腮说:“明天我想再去一次竺香苑。”
他抬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询问。
吉安接着说:“阿九一时还无法清醒,既然桃娘的同伙当晚在竺香苑里出现过,也许有其他人也见过他。”
余吉塬放下筷子说:“那天晚上,官差曾告诉我:最先发现命案现场的人,是一位去楼上送茶点的跟班妈妈,她就是所谓的人证。”
“那我就去见见这位妈妈,也许从她那里可以找到蛛丝马迹。”此时的吉安,为了尽快解决问题,可以说是不怕麻烦,只怕没有事可烦。
余吉塬说:“我们一起去,好有个商量。”
事情这样决定后,用完饭还想继续练针的余吉塬,被吉安逼迫着上床去睡觉了。
他闭眼躺在那里。吉安坐在木榻上盯梢,顺手拿起一本书看。
很久以来,她都没有这种闲情坐在月亮下悠悠看书,坊间私下流传的野史秘闻,读来分外有趣。
然而再有趣也敌不过瞌睡虫的侵扰,不知多久后,她眼前的那些字开始互相打架,混成一团……
月色皎洁,窗外来的微风像一只小手,将烛火撩拨得妖娆妩动。
床上的余吉塬轻轻地坐起来,用沉黑疲倦的双眼凝视着熟睡的吉安。他走过去,抽出她手里松松握着的书,慢慢将她抱起,送到床上落下帏帘。
吉安一夜无梦,醒来后脑筋迟钝了想了想,才弄明白自己身在何处?明明是余吉塬睡在床上,怎么成了她……
屋子中央没有屏风,余吉塬也不在。
吉安起床走出去。木圆正在对面的耳房前浇花,见面就告诉她:少爷去憩园了,让少姨奶奶就在院里等他回来。</li>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大吉:好喜欢当姑爷的感觉……
小吉:半路才开窍的傻瓜蛋。</li> </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