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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失心计17(2/2)

柔软的棉花团沾着药膏轻轻涂抹,又凉又痒,紧跟着就火辣辣地疼起来。她拉着手往后缩,他紧攥着分毫不让,“不好好涂药,会留疤。”

这是被悉心照顾的感觉,陌生美好。她便乖乖忍耐。

涂好药再裹好布带,吉安举着两只‘白蹄’,着急地问:“要多久才能拆下来?”

“至少三天。”

他收好了药箱,却不急着放回去,轻声说:“对不起,是我连累你受伤。”

吉安看着他,笑笑说:“没关系,这种事谁都想不到。如果遇到麻烦的是阿娴和木圆,我也会去救。”

“可是那会送命,为了我这种无耻又无能的人?”他定睛望着她。

吉安碰碰两只白蹄手,慢慢道:“我从来没那么想过。谁会想做糟糕的人?大家都有自己的苦处,只是别人很难体会。”

余吉塬默默不语。少顷,终于开口说:“关于长山书院的事,并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吉安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余吉塬第一次说出深埋的旧事:他从小专心学医,虽然早早考过了童试,却从来没想过要入仕途。直到后来一道旨意绝了他从医的可能,余吉塬才继续应考。

他在长山书院苦读三年,等到太学院优贡选拔时,一直信心满满的余吉塬,颁榜后发现自己竟排在了末十名。

而不久后,名列三甲的锦绣文章被四处传阅时。他发现:宁北守备刘家二公子刘潇的文章,竟然和自己写的一模一样。

他在迷惑愤懑中,去书院找恩师求解。不料恩师却劝他忍一时风平浪静。

离开书院时,老师的话回响在他耳边:刘守备这么做必有万全准备。他与京中穆提督是亲眷关系,与刘家计较没有半点好处。若是硬碰,还会累及流放在漠北边陲的余老爷。

而且,大祟虽无明文规定重犯后代不可为官,但余吉塬既有个惹怒皇族被判流放的爹,凡事都要吃亏一截。不仅处处受歧视,能够择优放官的可能微乎其微。

刘家应是看清了这一点,才会选中余吉塬。刘潇事后更暗中放出消息,说余吉塬当初是靠作弊才进了长山书院,无异于贼喊捉贼。

说是被迫也好,自愿也罢,余吉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长山书院。

只是三年期盼,换来无法消解的阴郁。

吉安因气愤紧握双手。余吉塬又问:“吉安,你会嫌弃我一事无成吗?”

吉安眼里泛出潮湿。会医会文又认真的人,老天待他有失公平。如同刀是她唯一的依傍和骄傲,他的骄傲却只能深深压抑,甚至为人嘲讽。

丧失骄傲的人。余吉塬此时的样子,和之前沉在黑冷的水中一样,毫无生气。

怎么可以泄气?吉安直起背脊说:“你不会一事无成。连我这样的人,都能靠着双手养活自己,你可以先从小一点的目标开始!”

“别人用力踩你,就是希望你变得扁扁的,最好永远爬不起来。你偏要站起来,笑着让他们看一看。”

“不管是守备,还是提督。总有机会,把他们做的恶都还回去,你信不信?”

她的话像风暴刮过他的耳际。余吉塬像在一只茧里困了太久,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

吉安一口气说完心里话,跟着温和下来,“先治好阿九和你自己,然后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们一起。”

吉安点头,“对,你要好好表现,要不然我就把你扔回夕泊渡里去。”

余吉塬微微笑,美好的笑容也遮不住他的疲惫。

吉安这才又重新想起,之前她挂在心里的事,挥了挥‘白蹄’说:“余吉塬,我有好东西要给你看。”

她笑得那么开心,他便不由自主地跟着走出去。过紫藤游廊,出西院,两人在月下花间,像夜游神一样横穿过余府,来到南院。

南院左侧的内室里亮着灯,那是吉安一早嘱咐过阿水点上的。

走到门前时,吉安伸手一推,余吉塬看见她将竺香苑里的那间睡房,从木床到小几衣架,没有遗漏地全部搬了回来。

“阿塬,你可以好好睡觉了。”吉安笑眯眯地说。</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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