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下意识发力,段翎絮的身体就像个导体似的,鬼气顺着江浸月的手传入她身体里,循环一周,和着段翎絮本身的鬼气,自发地在她身前形成一个阴阳八卦阵的圆。
鬼娃娃‘啪叽!’一下怼在了阴阳八卦阵上。
阴阳八卦阵不比其他,这种阵法一般是道士画出来,用以捉鬼,本身久带有对鬼的克制作用。
比如现在,鬼娃娃被牢牢吸附在上面,下不来。
段翎絮惊呆了——这是什么鬼把戏?
女人也惊地够呛,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段翎絮:“你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迎着段翎絮犹如实质的目光,江浸月更尴尬了...
毕竟身为一只鬼,会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符合鬼的实际,倒是有点人不人鬼不鬼。
这些在鬼里面可以称得上“旁门左道”的捉鬼驱邪的道法,讲真,她会的不少。
但这光荣吗?
作为一只鬼来说,不!
所以她能不用就不用,今天是个例外,比如看到段翎絮会被咬,下意识地想找什么来阻止,结果这玩意儿突然出现在脑子里,一个顺手...
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江浸月道:“离三。”
八卦盘转了转,顷刻间燃烧器熊熊大火,将鬼娃娃整个包了起来。
鬼娃娃发出凄厉的哭喊声,不成调子,隐隐约约能出来几个貌似‘妈妈’的音节。
局势陡转。
女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到处乱扒拉,也不知道在扒拉什么,突然,一包软软的东西被她摸了个正着,惊慌之余低头去看,原来是那包符咒。这些原本是为了防止鬼娃娃突然叛变来害自己的,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她哆嗦着手抓起一把,表情疯狂的像个神经病:“你们...去死啊!统统去死啊!”
扬起手要扔的时候,被段翎絮抓住了手腕。
女人的身体突兀地弹了一下。
这是人体对于惊吓和恐惧最直白的反应。
她脸上血色尽数褪去,白的像个死人,说不出一句话。
江浸月走过来,蹲下与她平视,捏起她的下巴,强硬蛮横地将她的脸转向鬼娃娃的方向,低声道:“你女儿在哭,她在哭着喊妈妈。”
“不,她不是我女儿...不是!你们放过我!”女人被吓傻了,结结巴巴:“是她打你们的,是她,不关我的事啊...”
女人像个只会播放这句话的留声机,无意识地一直重复,只是她没有注意到,鬼娃娃的哭声已经停止了。
如果她抬起眼,看一眼自己的女儿,就会发现那双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变得清明稚嫩的瞳仁,也正在注视着她。
“妈妈...”鬼娃娃喃喃地,透着满满的悲伤。
“人间惨剧啊。”江浸月站起来,拍掉手上的灰尘,问道:“哎,这女的刚才说我们什么?”
段翎絮道:“说了好多,哪一句?”
“最后那一句?”
段翎絮扶着下巴,认真想了想:“让我们都去死?”
江浸月点点头:“可以,但是我们已经死了呀,算是成全了她的心愿吧,所以礼尚往来,我们也送她一份。”
“你看这小孩儿,多可怜啊,不如就让他们做一对毫无芥蒂的母女,你觉得如何?”
段翎絮觉得可以:“好。”
她是个行动派,回答的同时,揪着女人的衣领,拎起来,对准八卦图上鬼娃娃,放手一扔。
她这一下,这女人死不死,就要看她女儿了,想要她或者,大可以控制着火焰,尽数烧在自己身上,反之,在接触的一瞬间,火焰离体,全数渡给女人,她自己就可以免除离火焚身的痛苦,但是女人确实万万活不了的。
肉类烧焦的滋啦声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一同响起。
焦炭般的人形东西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漆黑的楼梯尽头,传来孩童明朗开心的笑声。
......
回去的路,江浸月走的并不舒服,难受极了。
终于,她忍无可忍地对走三步就偷摸看她一眼的段翎絮道:“有什么想问的,你就说!”
“你...我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段翎絮斟酌着词句:“你身为一只鬼,为什么...你经历了什么奇遇,学会道士的东西的?”
江浸月:“......”脑袋疼,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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