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赤涛真的没事吗?”
暖风穿过狭小的走廊,孙迟羽被熏得有些晕乎乎的:“什么有事没事的?”
“衣宵传信问你们是否答应与慕家的联姻的时候。”
怎么可能没事?
“能有什么事?呵,还‘高兴’得多杀了几个敌人。”他话里的讽刺十分招摇,一听就知道他有多想去拎褚赤涛的耳朵骂人。
郑骥归沉默一会儿,他身为三人中最小的那个,扌喿的却是老大的心。风弄的人有些急躁,孙迟羽伸手想敲下青年的脑袋让他有废话快说,却被对方准确地挡住。
这还挡出经验来了,四年都不生疏的?
“衣宵只是在等一封任性的回信。”
那时候,他只是需要一个人拉他一把,告诉他——你不用背负这些强加于这个身份的责任。
“我真是欠了你们的。”孙迟羽吭哧吭哧将喝醉的褚赤涛搬进屋子,招呼人将他拖去床上用被子埋了后吩咐准备解酒汤,十分愉快地同郑骥归玩了次飞鸽传书,将褚赤涛地蠢样生动地描述了一遍,好让他们真正的军师制定计划的时候有一个底。
在转头看褚赤涛地屋子时,孙迟羽心中却忍不住翻涌着苦涩。他若是没有见过周衣宵在驿站里走神时写下的“杀”,若是没有听见郑骥归同暗卫商量作假除去青县的县丞来撼动青县的基础,大概还会相信四个人还是在酒楼上抢烧饼的那些人。
“一年前你就做出了决定,这条路是你们三个自己选择的,一起抛弃过去也是你们默认的,他俩已经将自己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又何苦死守呢?”
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地低声骂道,骂着还回到房里收拾东西。
“揣着天真能给谁看?他们俩个会因为自己的残忍痛苦一辈子的。”
可是没人会回答他,他也没那个胆子去惹一位悲伤时能杀红眼的将军再次哭得像个小孩。恍惚中总听见有人诘问他为什么要逼他们,孙迟羽回答不上来,你能回答出一个高考落榜的父亲为什么要儿子考状元吗?虚荣?父爱?还是受伤后的自我怜悯?自我补偿?
也就是自私?
“那又如何?会杀几个敌首就算是长大了?”他孙迟羽从未见过如此中二的说法。
他想自己永远不会明白古人的想法,就比如如何只背着一个比婴儿还小的包出去?他们回平京带的换洗的衣服都足足装了一大箱子,还不算上钱。
“宿主大大……”
415?
“好些日子没听你说话了,怎么了?”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系统,系统没有实体,也不会被宿主忘了就会在外头忍受风吹雨打,弱小可怜又无助什么的是不存在的,在主神统治的时候系统才是监督第一|生|产|力的金牌|包|工|头。
可是孙迟羽还是莫名其妙产生了一种名为愧疚的心理。
415的语气倒没有多少哀怨,只是|欲|语|还|休,等得孙迟羽实在是不耐烦了才像个小女生一样那个那个道:“您是不是太投入了?”
孙迟羽一怔,貌似415已经不是第一次向自己提出这个问题了。
“那又如何……你还是说说剧情之后的走向吧……”
虽然剧情已经脱纲,却不妨碍孙迟羽从剧情中得出敌方的战力。
“原剧情中这时候二皇子应该已经隐隐有颓势,三皇子在朝堂上和民间的声望都不错。”
“呵,现在也是如此,有差?”
415正色道:“当然,二皇子没有当太子。”
孙迟羽冷笑:“这还不是皇帝的一句话?他不是不可以任性,只是现在衣宵在藏拙,皇帝当然希望皇位继承人不会现在就将他从龙椅上踹下去,原剧情中二皇子明面上是被厌弃的,这只是做给朝堂看的一种表态,暗地里,指不定派了东西南北厂哪位|太|监去让三儿子去同阎王叙旧呢……”
415虽是疑惑宿主的怒气从何而来,却也不敢说什么:“接下来狄戎来访,主角受作为大历使臣出面在外交上维护了大历尊严,但也是因此,大历与狄戎全面撕破脸,正式发动战争。之后……”
“之后就是主角二人大杀四方,”孙迟羽打断,“司池的这一部分基本上不成立,慕家主动提出与衣宵联姻,两位皇子大婚的时间相比较原剧情提早了两三年,司池的事情还被骥归有意识地捅出去……司池已经没了上朝的理由。”思及此,他也不禁低笑出声,若不是还在褚家,他真的想拍着大腿大笑,再灌上个十几壶酒!
司池重生之后最大的遗憾就是司家,其次就是前世没有像个男人一样活着。
结果呢?周衣宵固然想削弱司家实力,司家却不是没有明哲保身的机会,却因他“在皇宫中被欺负”而反,一个司家是翻不起来的,背后除了安王难不成还是狄戎?司家是替安王当了替死鬼。再者,司池今生还是选择了雌|伏于另一个人身下,不说现在还未当上官,还是被嫁了出去。
“总想着有重生做倚仗,却不知永远是他人雄图霸业的垫脚石。”
415见语气越发不正常的宿主隐约有些担心宿主只能在也混得不咋滴的司池身上找回褚赤涛和周衣宵的场子。
谁不是身不由己?
“还有呢?”
415沉默一阵,有些羞怯地回道:“接下来是一段感情戏,感情戏后就逼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