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鼠外出寻找书易后, 闻人诀身边的情报事务便全权交由飞鼠在打理, 白檀下楼去找云暮, 飞鼠早他们几分钟进房间。---
闻人诀斜靠着书桌沿, 右手把玩着打火机。
飞鼠未得他吩咐, 自觉站到一旁。
因为挨了打,白檀将人带出会所前只能先安排人换身衣服,因为担心云暮的安危,武末丰一直抓着他不放,白檀好人做到底, 干脆将人一块带出。
这不来见闻人诀, 武末丰还亦步亦趋的跟着。
“你想好要跟他说什么了吗?”白檀心中复杂, 带人进电梯不忘嘱咐, “一定要好好说, 他既然愿意见你, 肯定会帮你。”
“谢谢。”云暮低着头,两手交握在一起。
白檀看他的心神完全不在,张了张口, 半天又默默闭上。
闻人诀愿意见人当然不是因为存在什么心思, 他只是好奇什么样的变故让一个本被捧在手心宠爱的家族子弟落到了会所这样的地方。
当上十七区的王后他未在原地停留太久,那时候忙着一统东南,对云家的关注很有限, 也可以说,从坐稳王位后他便再没有关注过。
再怎么说,云家只是王区中的家族势力, 对他来说不需要格外分出心神。
云暮想了很多,从见到白檀后到对方答应帮他来见闻人诀。
在楼下等待时,他前所未有的忐忑,虽然在他看来认识闻人诀只在不久前,但那个男人前进的太快了,很多时候云暮都会觉的眼下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场噩梦,只可惜每每看到王域旗帜他就会被迫清醒过来,如今那个距离他万分遥远的男人,曾经,也可那样近的陪伴在他身旁。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突然发现自己无论怎样也无法靠近对方......
从人成了十七区的王后吗?
还是当东南三区有了共同的主人?
又或者,五区共主,王域真正诞生后?
太早了,有时间细细梳理往事时云暮自己就能想清楚,很早之前,又或者从一开始相识,其实就注定他跟对方是段越行越远的关系。
“跪下。”门后站着的亲卫看人久久不动,冷声喝道。
白檀早就退让开位置,其实刚带着人进来他就准备让人行礼,只是回头看到的目光让他忽然捏紧了拳头。---
云暮的眼神太过灼热,那里面掺杂了太多的情感,绝对不仅是恋慕。
他懵了一瞬,本能的就移转开目光,待回过神来又默默退让到一旁。
闻人诀打量着久未见面的少年,记忆中的天真眼眸消失不见,就算穿着刚换的干净衣服,人依旧见不得人似的微微缩起身子。
看人将双手手指缠在一起用力到发白,闻人诀蹙了下眉头。
亲卫的冷喝并未让云暮从痴呆中回神,但一旁陪着的武末丰却收回复杂目光,恭敬的跪到地面。
原来,这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只存在于传闻中的王者。
云暮,原来真的和对方相识......
闻人诀的目光笼罩着人,但聚焦点却似落在远处。
身前还傻傻站着的这个人跟印象中的那个少年相去甚远,闻人诀从他眉眼之间看不到半点昔日的影子。
他试图从人脸上重新找到那双黑亮的大眼睛,只可惜,对望过来的那双眼眸中沉淀了如此多的痛苦。
那不沾世俗的干净,终究被毁的彻底。
眯起眼,闻人诀像是在看身前人,可恍惚之中,他似又看到那个踏着缓慢步伐,穿着白色修身风衣的少年从高阶处慢慢走下。
“你多大了?”缓慢开口,他的语气相当莫名。
白檀皱着眉头望着他们。
云暮似被雷击中,眨了下眼,泪水大颗滑落。
你多大了?闻人诀曾被人按在桌面垂死挣扎,那时候,他穿着干净的白皮靴踩踏着血污到人身前......你多大了,那是他们之间的第一句对话。
那时候的云暮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
短不过几年,一切天翻地覆。
“闻人诀......”轻声唤起那个曾在黑暗痛苦中无数次喃喃的名字。
闻人诀凝视人,右手把玩的打火机被他放回到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