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尧见她不动就又关切地问:“阿若你怎么了?”
她勉强咳嗽两声,轻描淡写地说:“站站而已。”
蒋尧低头轻咳两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掩饰什么,之后松开她的手殷勤地说:“阿若我们这边坐,别总站着,太累了。”
她挪动脚步走到桌子边,看到大夫正表情怪异地看着蒋尧,她觉得奇怪:“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大夫立刻摇头否认,“没有。”
她咽口口水,悄然让自己平静些:“那你能说说你的岳父岳母是如何死的吗?”
大夫哑然地看着她:“你……都知道了?”
她含糊地回答:“不全知道,要看是哪方面了。”
大夫苦笑:“你们厉害,比刚刚来的那个年轻人都要厉害,我就告诉你们……我岳父岳母,他们是彼此掐死对方的。”
大夫说到最后,浑身颤抖一下,显然是回想到了那个可怕的场景。
彼此……掐死对方的。
这种死法要两个人互掐还要同时死亡才行。
这得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多么强大的迷惑,多么恐怖的恨意才能做到这一步。
她感觉胆寒:“他们死的时候村子里没人听到动静吗?”
“没有。”大夫摇头,“说来十分奇怪,他们死的时候……邻近的人都睡得很死,稍远一些的倒是听到了,但也只是听到了桌子倒地的声音,并没有在意,第二天起来才知道老孙家出事了。”
“赵懒汉呢?”
“赵懒汉出事的时候没人听到声音,第二天邻居叫门叫不开才知道他死了,我验尸过,是被吓死的。”
她又问了几个关于尸体的问题,大夫也说不出太多其他的,她很干脆地跳到最后一个问题:“你岳父岳母之前是做什么的?应该不单单是种地的吧。”
大夫愕然地看着她,脸上闪过复杂的表情,最终低声说:“我岳父岳母倒没什么,但我岳母的母亲,是村子里最后一个神婆。”
神婆。
居然是神婆。
她猜测死的人都身份有异,没想到老孙家两口居然跟最后一任神婆有关系。
“那你妻子的外婆做过什么事情吗?”她顿顿,又解释:“我指的是村子里关于鬼怪的事情。”
“我不知道。”大夫这次摇头,“我是几年前落难来到这里的,之前的事情并不清楚,老一辈对这些事情讳莫如深,不喜欢神婆的存在,也从没跟我说过这件事情。”
她抿唇,看来大夫的妻子知道的更多,但是大夫的妻子现在不愿意开这个口。
但目前看来她也问不出更多的,站起身打算跟大夫告辞,这才发现日头西下,天几乎黑了大半。
情况十分诡异,现在是秋天,怎么才下午四点多天就几乎完全天黑,根本不符合常理。
她下意识地侧头想说什么,却发觉蒋尧脸色十分凝重的看着屋外天色。
清俊的五官完全沉下,清澈干净的眼眸带着锐利的光芒。
她心生疑惑,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蒋尧在眨眼之间转过头委屈地看着她:“这天怎么这么快就黑了呀阿若我好害怕,阿若你去哪里一定要带着我……”
云若:“……”
她刚刚莫不是错觉吧。
天黑不好行事,她也不想再多去哪里问问,干脆说:“我们回村长家吧。”
“嗯。”
下午四点多,日头越发向西,天色几乎完全暗下,也许是村子里最近出了事情的关系,村内人人自危,现在也不是农忙时刻,所以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
他们一路走去,村子的路上几乎只能看到他们这几个在调查事情的外来者。
几个看上去略有经验的都脸色严肃,一言不发的朝村长家走。
光线明明灭灭,远处的人影都模糊不清。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人眼看就要迈入村长家大门,但她忽然之间发现那人身上似乎出现了重影,边缘模糊不清,整个人隐藏在漆黑的夜幕之中。
她再定睛一看,又发现刚刚似乎只是她看花了眼睛,模糊不清的身形已经不复存在。
她抿紧嘴唇,掌心出了不少冷汗。
蒋尧凑到她身边,低声说:“阿若,这里好黑我好害怕,我们拉手一起走好不好?”
他一边说一边拉起她的手,她原本想拒绝的,但是他干燥温暖的掌心带着一股浓浓的暖意驱散她刚刚被吓出的寒凉。
她拒绝的话忽然之间说不出口了。
他们走到村长家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回来,村长坐在屋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蒋尧:“阿若你歇歇,我去做饭。”
云若坐在椅子上,看着村长的背影。
村长的背影似乎格外的瘦削佝偻,带着别样的沧桑。
村长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村长的儿子儿媳、马婆子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