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怂(傻蛋)”,常家抓着刘明头上的大揪揪把他的脑袋呼噜到了一边,“眼药能乱滴吗?”
“没事没事”,汪娅倒是不生气,瞟了一眼刘明,“达瓦也是好心”
常家听着汪娅百般娇羞地唤出了刘明的藏族名字,不知道怎么,感觉刚因为刘明恢复正常而要呼出来的那口气,就突然梗在了胸膛里,憋得他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神经一向粗长的刘明,看着常家挑着眉毛不管怎么调整表情,脸部都很扭曲的别扭样,突然就准确地get到了能让常家舒心的那个点
——“汪娅,你还是叫我的汉族名字吧”刘明终于把这姑娘的名字记住了,挺严肃地说
“为啥啊?是有什么忌讳吗?”汪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有些后怕地捂住了嘴巴,但想了想,又委屈地说,“不对啊,常家都在叫啊!”
“...”刘明看着撅着嘴,一脸“你的解释不合理”的汪娅,觉得确实糊弄不了这个姑娘
这应该是他人生中少有的几次在撒谎上这么狠劲儿砸脑细胞了——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他觉得合理的答案
“丫头,你的发音不标准”刘明用右手在左手里一边划拉着他的名字,一边念,“这个‘ ’,是念达哇,不是达瓦”
“那我念标准就行了呗!”汪娅觉得刘明这个理由太糊弄了
“行,等你念标准了你再叫”刘明自认为很懂汪娅的意思,还觉得自己这个提议超棒
“不就叫个名字嘛!你小气死了!”汪娅很生气,“不叫就不叫”
说完,汪娅就跑走了,“噔噔噔”地把一双绿色胶鞋愣是踩出了小高跟的声音
“怎么了?她怎么生气了”刘明看着跑得一颠一颠的汪娅,非常不明所以
“......”常家觉得刘明还是没清醒,虽然他平时情商感人,但不会连人家姑娘对他有那么点意思,都感觉不出来——荷尔蒙这种相互吸引的东西多敏感啊——可是不过脑子的敏感
不过,他现在不怎么在乎这个问题,而是在想,难道他这么多年叫刘明的名字,都是叫错的?
“达瓦...达哇”常家拧着眉毛看着刘明,“我是不是也一直把你的名字叫错了?”
“不存在,空耳的念法嘛,两个都行”刘明本来想冲常家笑一下,但一看到他眼圈上的青紫,就有点不自然地撇开了眼睛
“那要是写的话呢?”常家没有注意到,或者说装作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写的话,我们那边儿过来的,在这儿写‘达哇’的多一点”刘明在手里勾了几笔这两个字儿,用手遮住眼睛,把肯定什么都看不出来的掌心,凑到常家面前儿,“但也是都有,没什么标准”
“那你希望我怎么叫你?”常家扣住了刘明的腕子,把刘明在空中虚虚借位盖住的眼睛露出来,直直地盯住
“怎么叫...”刘明这次倒是没搞这些神经兮兮的动作了,而是转了一下手,把常家的手半圈在手里——全部握不住,“你喜欢咋叫就咋叫”
“行”常家笑了一下,任刘明圈住他的手,“走,咱俩整队走”
......
刘明只见过常家打军体拳,他觉得常家打得很漂亮、很利落——模仿和会做是两个概念,常家就属于后者
但他没想到,常家是所有的作训动作都会,他俩第一天作训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没有参加,但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进程——刘明不管对身体的控制能力还是耐力和体力,都甩城里的学生几条街;常家是教官一说完动作,他就会
更别说别人叫苦连天的军姿,对常家和刘明来说,简直不要太轻松
所以下午拉练的时候,基本上所有人都吊着一口气努力爬行的时候,他俩还能昂首挺胸、阔步前进。等浩浩荡荡的队伍——即使再累也不敢乱,到了湿地公园的时候,还不休息可能就真的会有人就地躺倒了,教官们便带领着自己的班级原地休息
宁城的秋天是个混血儿,刚一来临就带着寒冬的冷冽。这么冷的天,湿地公园里基本上是没什么人的,所以大家都是能躺倒就绝不坐着,能一个人瘫着就绝不和人靠着——又不是位置不够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刘明和常家就贴在一起,互相给对方放松肌肉
其实主要还是常家拉着刘明,虽然这会儿刘明的别扭劲儿已经消下去不少了,但他本来还是没打算和常家靠那么进,就在他准备蹿着蹿着,好离常家远一点的时候,常家就把他脖子一捞腿下一绊——结结实实地搂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