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幽蓝色天幕笼罩在上面,宛如一个精致透明的玻璃罩,一头巨鲸在边缘徘徊,缓缓地在天空中游荡,时不时发出哀鸣,浑厚悠远的声音中透着苍凉。
徐洲洲的心情难以言喻,不知为何,此时的他很悲伤,仿佛与其感同身受。
前方有一大一小两个背影,大的搂着小的,举止亲昵,好似父子。
徐洲洲茫然又好奇地看着他们,一股神秘的力量驱使着他走近。
这时,原本安静的小孩忽然微微侧脸问旁边的大人:“爸爸,那是什么?”
大人慈爱的声音响起:“那是世界之主。”
“他为什么看起来很悲伤?”
“因为他出不去。”
小孩懵懵懂懂地刨根问底:“原来世界之主也会难过呀,他为什么出不去?”
一阵叹息在空气中弥漫。
“因为……”大人仰头望向天空中的巨鲸,“他是我们世界的主人,可唯独碰不到他最爱的人,这个身份是他的荣耀,也是他的枷锁,所以……”
大人停顿了一下,继续缓缓开口。
“明明只隔着看不见的一层玻璃触手可及,却始终过不去,只能无休止地徘徊,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听到这里,徐洲洲心头一痛,他皱着眉不解地按了按心脏的位置,然后伸出手拍了拍那个大人的肩膀询问:“你好,请问……”
大人小孩蓦地转头,赫然是他和唐略的脸,徐洲洲被狠狠吓了一跳,从睡梦中惊醒。
“爸爸……”小唐略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突然坐起身的徐洲洲,伸出小手拉了拉他的衣服,“你怎么了?”
徐洲洲的思绪回到了现实,他摸了摸唐略毛茸茸的小脑袋,让他继续睡觉,唐略毕竟年纪小,嗜睡的很,所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随后,徐洲洲看了看窗外,还是泼墨般的夜晚,后知后觉地摸摸额角,才发现自己出了冷汗。
……
后来的日子里,徐洲洲和唐略过得很平静,这个基地别的不说,设备倒是很齐全,待在这里舒服极了,名副其实的养猪场,徐洲洲充分怀疑他们两个被当成猪给圈养了。
至于他的那个所谓的好基友周宜,一周来个一两次,每次来都会兴奋地跟徐洲洲讲些他听不懂的东西,脸上的那副小眼镜闪着精明的反光,看着真不像个好人。
“洲洲你知道吗?”周宜推了推眼镜,“我们的研究有了很大的进展!”
“哦。”徐洲洲兴致缺缺,“你们只要别拿我儿子当试验品就成,随便瞎折腾。”
周宜一噎,言辞闪烁。
徐洲洲紧紧皱眉意识到事情不简单追问:“喂,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其实……”周宜吞吞吐吐,“国家目前对你们的态度还不太明确,也有人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合作。”
“靠!”徐洲洲几欲掀桌,“去尼玛的合作,不就是想要拿我儿子开刀?!”
周宜看着他怒火中烧,轻叹了口气,双手突然握住徐洲洲的手,徐洲洲被他的突袭搞得一愣:“你干嘛?”
他盯着徐洲洲的眼睛郑重其事:“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徐洲洲一脸懵逼地看着他真挚的双眼,脱口而出:“能让唐略恢复成普通人吗?”
周宜轻笑出声,这个回答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如果说,我可以帮你呢?”
“真的?”徐洲洲变脸飞快,一反方才的嫌弃脸,开始对周宜青睐有加,“不愧是我的好哥们!”
周宜摸着被拍的肩膀低声道:“其实我也是为了自己……”
“什么?”
“啊,没什么。”
徐洲洲迫不及待:“那还等什么?赶紧的!”
“你别着急。”周宜凑近他,意味不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算是违背了上面的命令。”
“什么?”徐洲洲疑惑地看向他。
周宜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将嘴唇附在他耳边悄声道:“所以,我们要保密,否则一切都完了。”
徐洲洲斜眼看他,沉默良久才说:“为什么要帮我。”
周宜一愣,看起来不在意地吹了吹口哨:“谁让你是我的发小呢,不帮你帮谁啊。”
紧接着他笑嘻嘻地伸手就要揉徐洲洲的乱发,忽然被一个小不点儿给硬生生顶开了。
只见唐略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紧紧抱住徐洲洲,一副护犊子的样子,奶凶地瞪着周宜:“不许碰我爸爸!”
周宜见状干笑几声,咧了咧嘴吓唬他:“你个死小鬼,护得再紧,你爸也是我发小,那时候你都还没出生呢!”
唐略眼神微黯,垂头丧气地靠着徐洲洲不说话,一副惹人怜爱的委屈样,徐洲洲最见不得他这样,于是毫不客气地骂了周宜:“你一个大老爷们欺负小孩子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