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第一次,陆仁觉得两个哥哥有点碍眼。
“山哥,海哥,不觉得这里很挤吗?”
陆山道:“挤个啥,天高着呢,地广着呢,我还等着你们跑完了和月娘过几招呢。”
李月娘笑着倒,“我们可以先过招啊,放之,我们待会再跑。”
李月娘非常有分寸的将陆山、陆海放倒,然后与陆仁骑马跑开了。
跑了几圈,李月娘回来坐到姐姐李玉娘的身边,靠着姐姐,玉娘为她擦汗,“你啊,真是野,也莽撞,怎么能将人家哥哥给打伤了呢。”
陆山、陆海连忙道,“没有、没有、没伤着。”
李月娘下手是真的有分寸的,只是让陆山、陆海暂时发麻、失力而已。
陈子昂见李月娘手上是真有功夫,也向其讨教两招,玉娘见这二人你来我往拼起了招式,不似比斗,反倒更象是跳舞一般,别有韵律,忽而起了兴致唱起了歌。
歌声悠远明亮,词句是玉娘现编的,唱的是悠然自在。
陆山、陆海欣赏不来,陆仁只顾着看月娘,生怕她受伤。理智上是知道陈子昂不会伤她,说不得月娘反倒更加厉害,但情感中是忍不住担心的。
陈子昂、月娘斗罢。
李月娘欢快的跑到玉娘身边,“姐姐,你也好久没这么开心了,我好久没听你唱歌了。”
玉娘轻抚月娘头发,“月娘,你能得遇良人,真好,真好。”
“姐姐。”
李月娘埋首进玉娘怀中。
望着李玉娘离去的马车,陈子昂感慨,“也是位钟灵毓秀的女子啊。”
陆仁骄傲的道:“当然,我家月娘的姐姐怎么会差。”
陈子昂撞了下陆仁,“你家月娘,你下聘了?你成亲了?还未成呢。”
“伯玉,帮我。”
“怎么帮。”
“求陈伯娘做媒下聘,下定啊。”
“等你爹娘接来了再说吧。”
李御史着实是要外出巡查了,为着女儿亲事特意延期,但也不可能久待,陆三贵和李氏一到就开始走成亲的流程。
吉日,是选了个最近的日子。
出嫁当天,李玉娘问妹妹,“月娘,你怕吗?这么仓促,你与陆仁真正接触不过二个来月,你......你怕自己识人不清吗?你怕自己真心错付吗?”
李月娘坚定的摇头,“姐姐,我好感谢老天爷给我这一身力气,让我有了保护自己的本事,我也好感谢老天爷,让我有你,有爹娘这样的家人,就是不好,不如意我一定可以回家的,对不对?”
看着坚定点头的姐姐,李月娘笑了,“姐姐,你们真好。”
说着李月娘却又哭了,“姐姐,我舍不得你,舍不得娘,我不想离开你们。”
在外面忙得是脚不沾地的李夫人,不放心女儿进来一看,“我的小祖宗啊,你可别哭花了妆,挑盖头的时候,那可就丑着人了。”
来帮忙的相熟夫人笑道:“亲娘子哭嫁不是应当的么,哭花了妆,咱们还不会补么。”
说着就给月娘擦了擦眼泪,“也别哭得久了,这大喜的事,寻个好郞君,得高高兴兴的啊。”
玉娘拿了脂粉重新为妹妹上了妆。
“月娘,你一定要幸福。”
“嗯。”
陆家成亲的宅子是借的陈家别院,现买是真来不及了,陈家也不可能将宅子卖给陆仁,一来陈家也不好买,二来陆仁也拿不出这般多的钱。
下人也是陈家的,婚事陈家帮着一力操持了,已是久了天大人情了。
要是冷清也不尽然,青洲府中了的举子都留在京城等着任命下来,还有同榜的进士闻信了也来凑个份子,再有陈家一大家子,左右四邻,也是人声鼎沸。
要说热闹也不是,毕竟与陆仁相熟交好的也就是陈子昂与青洲府学子们了,陈家人也不过是来凑个人数。
李家本就人丁少,还在女方家也得待客,找了个远房堂哥送的亲,再有就是玉娘夫君也到这边喝了杯酒。
但这场面于陆三贵与李氏来说已是大得不行了,二人是坐在堂上,动也不敢动,就怕丢了人。
因着李家没有人拦门,唯一一个远房堂哥,还是李御史去信老家请来帮着背月娘上花轿的。拦门的是几个李御史同僚之子,没有多做为难,让陆仁按规矩写了三首催妆诗就放人进去了。
接得新娘,入了门,行得礼,大伙走个闹洞房的流程,也就散了。
陆仁挑开李月娘的盖头,望着妻子娇美的容颜。只觉得委屈了妻子,自己应给她更多,更好。
“月娘,我一定上进,日后我们再办上一场,一定比这个热门百倍。”
李月娘笑了,“说什么醉话呢?哪有人能办二次婚事的。”
鸳鸯交颈,汗湿枕巾,今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