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那两位老夫子言说,因着看不惯那陆仁不顾礼法,男女混学,愤而请辞,程院长将茶杯重重的砸在桌上,“邪门歪道,邪门歪道。”
“众位,我们读书为的是什么?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陆仁为着些许政绩,将民风带坏,实为可耻,我必发文,邀天下明理之士笔诛于他。可有人愿与我一同。”
“我愿。”陶院长第一个应和。
“我愿。”府学院长应和。
“我愿。”众院长应和。
贺院长借口更衣,到外面寻了小厮,“去,将这字条叫二爷飞鸽给青洲府。”
小厮揣着字条,在路边叫了辆马车,赶回家中,一只信鸽从贺府飞向了青洲府。
贺学政接到信鸽急忙去寻陆华,因着与南宁生意往来众多,陆华与陆仁有信鸽联系。不但飞鸽传信,陆华还立刻收拾了行李骑马奔着南宁去了。
现在管着南宁通信之事的是陆秀,她看见有青洲府的信鸽飞来还在奇怪,前几日才发了一批绸缎到青洲府,难不能存货就卖光了,这是又发的催货信?这货在路上了,发信也没用啊。
弟弟啊,就是个急性子。陆秀边笑边展开了信纸。
只见上面写着,“江南各书院发文征讨南宁女学,有伤风化。”
陆秀不明白这事到底有多严重,但有伤风化四个字的威力太大了,陆秀满脑子的沉塘,跌跌撞撞的回到了知府府衙。
陆仁还未回府,他出去了,所幸月娘在家,虽说看到了这个消息,月娘也气得手抖,但她还是先镇定下来,安抚陆秀,“姐姐莫怕,陆仁有法子应对的。”
陆秀很不安的,她深深的被那礼法束缚过,吕安那般不成器,还养小,陆秀想要和离就是陆秀的不对,左邻右舍全是说陆秀闲话的人,要不是陆家势大,他们不敢到铺子里说闲话,陆秀几乎要被那些流言逼疯了,现在整个江南势力比陆仁大,那些人没有顾虑一通礼法大帽扣下来,陆仁还有什么名声可言,当官的不是最重名声吗?
陆秀惶惶不安,月娘坐在她边上,轻拍陆秀的手背,陆秀回神,陆仁不好影响最大的是月娘,自己居然还在这给月娘添麻烦,“月娘,你莫管我,你聪明,你想法子吧,我不打扰你了,我去找娇娘,美娘她们就好了,别送,别送。”
哪怕陆秀说别送,月娘还是送陆秀到了娇娘那里,一般她们两人就在娇娘院子里处事,月娘安慰陆秀,“这不是一时能解决的事,但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只是有些恶心人,有些麻烦而已。”
陆秀见月娘只是见那消息时生了会气,并不惊慌,还有空来送自己信了大半,安下心来。
月娘虽说与陆秀说无事,但那真是安慰陆秀的,出了不言轩的院子,月娘就心事重重的回了正院,看着那张信条,月娘也是止不住的流起了眼泪,她倒不是怕,只是伤心,为何女子想要学点东西这么的难。
陆仁回房看到泪流满面的月娘吓了一跳,生怕是亲人悲讯,就着月娘的手,看了那信息,陆仁先舒了一口气。
月娘听到陆仁舒气声,仰起头来,看到了陆仁,月娘只觉是自己一意开这女学才拖累了陆仁,心下愧疚,“陆仁,是我害了你?”
???
“娘子,这从何谈起啊。”
月娘举着纸条,“你没看见吗?”
“看着了,这算什么害?这事也是我同意的。”
“你是为了让我开心。”月娘低头。
“不,月娘,为了让你开心我也不会去做错事,如果我做了那件事,那就证明我认为那事是对的,只不过刚好那件事也能让你开心。”
陆仁抬起月娘的头,与她四目相对,坚定的与月娘说:““女学不是错的,不要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