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水城外,两人两马在河堤上信步漫行。
黑衣青年手执缰绳,漫不经心地望着微波荡漾的河水,向另一人提问:
“这桑水城地域偏远,不临江不临山,物产甚少。还毗邻戈壁沙漠,时有黄沙风暴。倒有什么奇特之处值得你大费周章拉我跑来……”言毕睨了旁人一眼。
另一身着白衣的青年倒是朗声大笑起来,答道:
“奇珍异宝你见多不怪,可这独产的珍稀佳肴恐怕你未有所闻……”见听者提起了一点兴趣,白衣青年摆出一副说书人的架势缓缓接着道来: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桑水城啊,无名山名流,这泥土间却有一奇物。早年我爹从桑水巡抚归来,带回来一串黑细鳞甲制成的手链,日光映下,散射出一地紫色光亮,甚是好看。这鳞甲原是当地一种掘地而居的生物,黑豆小眼,利爪尖甲,还呲一口獠牙。专啃植物根茎,作物多有毁坏,当地人恨不得不见。然而某年饥荒,村民实在找不着吃食,就打起了这种顽劣生物的主意。自此,佳名就传播开来。发展到如今,城中百姓更是有一道独特的顽鼠宴。烹法多样,搭配不同食材,宴后还能获得用那奇异鳞甲制作的各种手工制品。我爹回来好几天还念念不忘那滋味,我一直有心思想来见识一次,关键啊……”
白衣青年伸手拍了拍黑衣青年的肩膀,继续说道:
“这儿离大粱远,你是该出来走一遭了,省得憋死在那里头。”
刘慎卿斜了一眼仍在肩膀上搭着的手,冷语责难:
“张侍郎好大的胆子,竟敢随意触犯圣体。”
“啧!”张京望触电般缩回自己的手,不满地囔囔到:“少来,你跟我小时候可是……”
刘慎卿并不打算听他的念叨,策马向不远处的城门疾驰而去。张京望只能无奈地紧随而上。
今日县府王大人要巡查县城,街上已有衙役在驱赶路人清道。刘慎卿和张京望也被驱赶到一旁,挤在人群之中,看着县官大人的轿子招摇而过。
突然前方人群开始嘈杂起来,夹杂着打骂声。轿子被迫停下,王大人从他的轿子中施施然走出来,问身边下属:“前方发生何事,为何如此嘈杂。”衙役遂呵斥前面的人群,人群散开,亮出了视野。
道路中央趴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地上还散落着已经零碎的糕点。一块方巾蒙在头上,该男子还不停地拉扯方巾来遮蔽脸庞。
被衙役压着的一位老伯发现扰的原来是县大人的道,急忙趴跪下,慌慌张张解释道:
“县大人息怒啊,这……这小贼偷我店铺糕点,小民本来已抓住了他,可他拼命要挣,不小心就跌出了街面,挡了大人的道。”
王大人也只是晦气似的挥了一挥手,向下属发令:“先把他押回去,稍时再审。”
衙役听令,将男子绑起来押至队尾。男子衣服在一番争斗中松垮了些,路过刘慎卿两人时,男子脖子下方临近肩胛部位的一个创口引起了刘慎卿的注意。刘慎卿微抬下巴示意张京望去看,张京望也注意到了。两人一直盯着该男子直到他被押到队伍后头消失不见,均不言语。
县大人很快就摆轿走了,人群恢复了来来往往。
柜台上摆着一排银光闪闪的银子,柜台后的掌柜却是愁眉苦脸。刘慎卿和张京望来到城里最好的一间酒楼,打算一试这顽鼠宴,不料遭到了掌柜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