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先寻伸手在伤处轻抚一下,面色渐渐凝住,后二话不说打横抱起钱左右往屋里去了。赵之乐起身跟了上去,进了院子后被堵在了门外。立在门外他几近崩溃,蹲在门口直拍自己的脑袋,钱左右又伤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他还他妈给那个小丿指路!
冯三殅跟着赵之乐回来本是想见识见识顽山六子借眼的本事,没想两人刚到家门口,却碰上六子往郑先寻家去,后就看到钱左右被袭的场景。
“有先寻哥在,不会有事儿的。”冯三殅看着连后脑勺都带上懊悔的赵之乐。
“那个小孩,是吧?”赵之乐稍微冷静了些后,侧头问了冯三殅。
冯三殅点点头,那小丿就是个不受结界限制的野丿,不知什么原因跑出了野坟,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会袭击钱左右。
赵之乐担心钱左右的伤势,也担心那小鬼再跑回来,在院子里走几步便往警惕的往门口看看。
六子中有一个看出赵之乐的顾忌,“赵兄不必多虑,这间院子有着阴物惧怕的气味,他们不敢靠近。”说着他递出三角石给赵之乐,“如此看来,这石头还是让钱小兄弟戴在身上的好。”
惧怕的气味?听道长这么一说赵之乐想起来,郑先寻早些年就培育一些奇特的植物,它们的气味正常人闻不到,却对阴物有极大的刺激,目的是为防止夜间丿们的靠近。
“他很可能是被这个气味激怒了。”冯三殅似乎也被点醒,在一旁说道。
赵之乐叹了一口长气,郑先寻那边的门也被推开。他急忙凑上去:“他怎么样先寻哥!”
“没事。”
“……没事??”
郑先寻依旧不咸不淡,“好在阴气没有过体,麻烦在手腕上的灼伤,天热恢复不好,容易溃烂。”
赵之乐怕就怕在他腹部的伤,得知要紧不在那上便跑进了屋子。
屋里,钱左右正溜平地躺在床上,瞪着一双眼睛来回瞅天花板。看他确实不像有事儿的样子,赵之乐便先跟他问了问那小鬼的事儿,又和他说了冯三殅的想法。
听后钱左右顿了一会儿,“怪不得……他上来就说我骗子,他以为我不想给他画像啊!”
他腕上的灼伤已经被郑先寻处理过,赵之乐看着他缠着纱布的手腕寂静下来,把三角石放进钱左右的口袋里,后怕,“等你伤好以后,我送你出去。”
“啊?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钱左右哼唧两声,声音大了点儿。
门又被推开,郑先寻站在了门口,他把两人看了一遍,后目光落在钱左右身上,对赵之乐说:“我看他精神不太好,让他在我这修养几天,少点颠簸。”
精神不太好?赵之乐垂眼瞅床上人一眼,估计这人又在郑先寻面前装了个柔弱,他心里佩服钱左右这种时候也不忘自己促进感情的大计,不过这种时候自己也只得顺着他,便应了下来。
等郑先寻出了门,赵之乐又掀开钱左右的马褂看了看,淤青的地方着实吓人,“疼不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孩子撞到我的时候吧,好像收力了。”钱左右吧嗒吧嗒嘴。
“管他收力没收力你现在也在床上躺着了!我一会儿回去收拾一下,陪你一起住几天。”
“你!我该怎么说你好啊!你这不耽误我吗!”
赵之乐被他气出了个笑,伸手轻轻弹在他脑门上,“你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儿!咱等能起身了再垂涎美色好不好?”
钱左右故作嫌厌,“就是因为我不能动才有机会啊!”看赵之乐面有动摇,他抬手扯了扯赵之乐悄悄说:“其实我能动,真的没事儿!好不好嘛?”
半天,赵之乐叹了口气,心想大不了来回多跑几次。
“红烧鱼!”钱左右蹬吧两下腿,突然叫出来。
周姨嘱咐他们中午一定回家吃饭的,出了这事儿一顿折腾赵之乐早就忘了个干净。
门口,冯三殅和六子还在等他。一行人一起回了家,六子依旧不进门。桌上吴讨儿又来蹭饭,他和李礼间只空了一个座位。
冯三殅转身去搬凳子,被赵之乐拦了下来,他偷偷瞄了空座旁的李礼一眼,“你坐吧,我不吃了,钱左右还等……”他话说一半,扫过周姨的神色,寒气直升,急刹住话头,低头乖乖地跑去找了凳子,加塞在吴讨儿和周姨中间坐着。
一顿饭吃完,几个小辈分工收拾。吴讨儿吃完就跑了,冯三殅包揽了洗碗,剩赵之乐和李礼端着饭菜往厨房送。两人一来一回总要擦身,赵之乐偏走地抬头挺胸目不斜视,等盘子都端完了,他便找了食盒往里面装盛给钱左右留的红烧鱼。等装完起身,厨房的门口,李礼不知已经站着看了他多久,那人松散地靠在门边,像是打量。
赵之乐突然变得窘迫。
又看了一会儿,李礼侧身让开了路,什么都没说。
赵之乐端着盒子急忙走开,他实在讨厌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