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儿,坐下吃饭。”坐在地上,赵之乐听祖爷爷这么说,他顺着桌边爬起来,入眼就是李礼冷脸的模样和毛耳朵小人得志的怪脸。再看去,一桌人脸色淡然,该喝汤喝汤该夹菜夹菜。
这条抵债的路遥遥无期,还不是心疼赵之乐的时候。
饭是吃不成了,赵之乐忍气吞声,当下就想实行外躲策略。他紧盯着毛耳朵贴墙往外走,出了他的视线范围才放松警惕,结果刚迈出大门却又一个狠摔,端了大半天的木盆摔了个四分五裂,门口的六子一人捡了一块,也没拼起来。
整个下午被冰水泡着没感觉到,这胳膊一脱离了低温,就像是无数细针在肌理中游走。疼痛来得突然,赵之乐难以承受,小跑着去了后山。跌撞中他先进了郑先寻的屋子,响动又引来了钱左右。
郑先寻见状取来冰块,包在毛巾中给他敷上,凉意渐渐扩散酸痛感也压下去了些许。
钱左右在一旁看不出怎么回事儿,盯着郑先寻忙完才敢凑上来,“你你胳膊怎么了!我说你今天怎么一天都没动静……”
赵之乐再次讲述起自己今天的遭遇给他的难兄难弟听,直把钱左右听得一愣一愣的,十分为赵之乐不平。
诉完苦后他去洗了个澡,借了郑先寻的衣服换上,随后郑先寻在他胳膊上涂了层药膏,又用绷带裹住,药膏的降温效果虽然不如冰块,但却方便了不少。
不用再抱着木盆到处走,赵之乐精神爽朗许多,他和钱左右一起坐在院子里听着虫叫,伴着深夜月色,两人思绪各异。
过了一会儿,钱左右突然开口,“你说我以后怎么办?”
赵之乐侧头,身旁人直盯对面亮灯的房间看。
“……我不能一直呆在这儿吗?”说着说着钱左右挨上赵之乐,“我想在这买房子,然后再买个商铺!”
赵之乐突然语塞,他不知道钱左右这个“一直”的热度是多久,可能只是新奇感还在,所以他想留下。但如果他是想在这里生活,可就不是三句两句话的事情,“……如果你再也不能回州核了,也可以?”
“……不能再回去?”钱左右迟疑,“那……你每个假期带我回来好不好?”
他的眼睛依旧和第一次见时一样,水灵灵的泛着光,赵之乐突然有点儿窝心,“如果你想回来的话……”
闻言钱左右就欢呼起来,安静后又感慨般的,“我可真羡慕你和李礼……”
赵之乐像是吃了苍蝇,“羡慕我俩?什么?”
钱左右砸吧着嘴,“不用异地,还可以同居。”
他和李礼,撑死就算同一屋檐下,什么时候归属成同居了?况且同居是这么用的吗,他一琢磨,就觉得是钱左右一定误会了什么,“……他是我哥,而且我家就一间房子。”
“啥?!”钱左右不明所以。
“我说……李礼算是我哥。”赵之乐牵强辩解着。
“啥?!可是吴讨儿和我说你俩……是一对啊……”钱左右十分震惊,“而且我看、我看你俩……”
赵之乐一愣,随即猛地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任凭钱左右怎么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