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岐山,四处都是悬崖峭壁,雄奇险幽,危峰兀立,更有第一山系的天然瘴气和第二山系林间凶猛的野兽阻挡着人们进入龙谷。
顾翎曾经委婉地表达出自己想要去龙谷一探究竟的想法,却被顾父顾母严厉呵止。可一日又一日的相同的梦境让他本来只是一时兴起的冲动愈演愈烈,那种缺失感不停的折磨让他觉得梦或许是他寻找缺失感来源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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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蒙蒙的雾气笼罩着郁郁山林,偶尔划过的山风撩过枝叶,于寂静中带起几声鸟鸣。
“小兄弟,看你这身穿着也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怎的跑到岐山来了,莫不是同家里人闹了些矛盾?听大哥一声劝,好好同家里人说说,这岐山可不是你们这些富家子弟该来的地方!”肤色黝黑,面容憨厚的樵夫焦急地拉着顾翎的衣袖。
顾翎行至岐山山林外围的时候便遇到了这樵夫,本来只是想向其打听打听这进山的路径,却不成想他把自己当作同家里人闹别扭离家出走的公子哥,说什么也不让自己往山里走了。
顾翎本不欲与他多加纠缠,但看他面容中的关切不似作假,便软了心肠。不由地向他解释了起来,“这位大哥,我只是想进岐山寻件东西,并不是同家人闹矛盾。”
“唉,有什么东西能比人命重要,这岐山先不说地势险峻,单单就是那林中猛禽,便能要了你的命啊!”说着这樵夫竟红了眼眶,“我那苦命的兄长,不过是进林子里寻味治病的草药,从此再没了音讯。”
顾翎听闻此言也不禁觉得自己过于莽撞,到时候梦未解开,把命搭进去岂不笑掉大牙?这樵夫的话倒似当头一棒,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言语中不禁更多了几分真诚和感激。
“是我考虑不周,多谢大哥的提醒。”说着行了一礼便掏出碎银递上想要聊表心意。
“哎呀,小兄弟你这就是见外了,”黝黑的脸上依旧挂着憨厚的笑容,樵夫慌张地推拒着,“你若是不介意我这粗人身份,倒是可以叫我一声王大哥,一同去酒肆喝几杯小酒,也算我们今日有缘。”
“王大哥既然愿意,那我岂有不从之礼?”顾翎回道,“那王大哥带路,我们一起去镇上喝上几杯。”
邬塘镇位于岐山山脉外围,虽然岐山之中有那食人猛禽,但由于瘴气环绕和险峻地势,鲜有跑出,因这地界资源丰饶,街上倒是一派喧腾景象。
顾翎与那樵夫寻了间热闹的酒肆坐下,点了几壶好酒,几两好肉,还未开始讲话,便听到邻座男子神神秘秘道:“我听说最近住在这岐山附近的人家夜里竟听到了龙啸声,你们说,这莫不是龙王发怒了?”
“应当不会吧,京都五家不是每年都会给龙王供奉吗?怎的龙王就发怒了?难道是嫌供奉不够?”
“唉,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怎么会知道,你们俩没事提这种事情做甚?喝酒,喝酒!”另一男子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说的也是,这种事怎么也轮不到我们来操心,不提也罢!”
顾翎闻言更是升起了进山一探究竟的想法,不过在此之前还需做些准备。与那樵夫聊了一会儿功夫喝完了酒便相互告辞了。
再说那岐山之中虽是危险重重,里面的异草珍禽却也不在少数,故而镇上有着许多胆大之士愿意冒着风险进山去寻求丰厚利润,或一举暴富,或丧生山野。而为降低进山博利的风险,镇中百姓开了些专门卖防禽草药和护身武器的铺子。
顾翎给了酒肆中店小二些赏银,细细询问了几番,便寻到了家镇中最好的铺子。
甫一进铺,店中掌柜就热情的迎了上来。
“掌柜的,你们店中可有些进岐山用的东西?”
“小公子这可是来对了地方,我们店中的东西虽不是应有尽有,但是单单这镇上,可没有比我们店更齐全的铺子了。”掌柜一边说一边领着顾翎进了铺子。
“祝余草,食之可饱腹一日,山中地势险要,猛禽遍地,如若被困,此物必不可少。灌灌鸟毛,佩于身上可避于为鹿蜀歌声所诱,被其引至巢穴所食。迷榖之花,佩于身上可防止在山中迷失方向,还可抵御林中瘴气,山中白日还好,到了夜里雾气渐浓,极易迷路。七夜一枝花,可解林中腹虫,虺咬伤之毒。这些都是小店中卖得比较好的用品,本店也有其他好物,小公子可需要些什么?”
“把店子里面卖得不错的东西都给我装起来吧,我也是初次进岐山,不太明白要准备些什么。”
“好嘞,就是喜欢公子这样的爽快人!这山中如此危险,多买些东西防身总是不错的,若是为了省这点银两丢了命可不划算!”掌柜说着便招呼伙计替顾翎打包,“听小公子的口音也不像是本地的,是从别处来的吗?”
“从京都来的。”
“既如此,公子对这岐山应该不太了解吧?我这店中也有卖那《岐山异兽录》,乃是当地成功从山中出来的人士所归纳总结,为后人做个提醒,看公子行事如此爽快,这本书就作为赠礼送与你吧!”
“如此我便多谢掌柜美意了!”说完拱手朝那掌柜行了一礼。
“无妨的,倒是公子上山时万万要小心谨慎,不可掉以轻心。如若可以,最好是寻人一同前行,会安全许多。”话音刚落,那伙计也收拾好了顾翎所需的用品。
顾翎结了账,又感谢了掌柜一番,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