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表面上考的是《左传·昭公元年》,但实际上……也算一种双关。
毕竟当年叶师兄和澜姐的悲剧,只有程暮和自己是从头到尾的见证者。他们也就比其他人知道更多内情——多出的部分,恰恰是最不可告人的秘辛。
它们必须烂在肚子里,严守到死。
程暮几不可察地点头,闭上眼:“小夏,我的确没看错。四个学生里,你是最聪明的一个。”
夏阏神色愈发恭敬。
“走吧,咱们回去。阿平、阿澜怕是要被扰烦了,让他们清清静静歇着……有你这句话,就算现在要我这个老头子入土,也没多大遗憾了。”
***
程暮回到家的时候,程重在外,屋子里清清冷冷。
夏阏想多陪他一会,被他催着回去休息,老头子只说不累,一个人反而乐得安静。他缓缓踱步回书房,在摆满古籍的书柜旁孤立良久。
之后他戴上老花镜,拿出一本泛黄旧书,翻到中间,居然夹了个小钥匙。程暮拉开抽屉,看着放在抽屉最里面的檀木盒子。
这是他四十五岁生日时,时澜亲手设计的小盒子,特地找木匠打好。上面雕出的老翁垂钓仙桃图,都是那孩子亲手一点点刻上去的。
“老师,古之高士有梅妻鹤子,阿澜愿您有渔闲桃寿,老师满意否?”
彼时时澜嫣然笑语,诸弟子叫好有,起哄有,附和有,热闹纷纷,一时如旧日重来一般,明晰得回荡脑海。
程暮把盒子拿出来,放到桌上。静静看着它,脑海里回忆反复循环,但因为无人一起回味,彼此提醒更多细节,无人附和,无人分享,始终只有自己一个,来来去去都是那几个片段。
而且他有时能明显感觉到,每次重复的片段都还在减少。
他也在忘记。无可挽回地遗忘……再美好的记忆,终究抵不过时间和衰老。
程暮拿着那个小钥匙,打开了盒子。
里面只有一封信。
根本无需再拆读,里面字句烂熟于心,曾在太多长夜里,搅扰他不得入眠。
“……老师,我向您坦白,我拖累了阿平,累及您的名誉。我做了错事,已不敢乞求您的原谅。可瑾瑜不能拖……我知道这是借口,我不能再把错再累及孩子。老师,西王母天宫的文物无论质量还是数量,都远远超出了阿平和我的想象。我想我的确产生过可怕的念头,这是极其可耻的!可耻的!(可我无法否认我想过)阿平认为因为焦虑我的精神存在异常,那些念头可能已经实在发生了(我不愿信!我不愿信!)我不记得我打过电话,也不记得没有打过……我无法相信,那些肮脏的念头变成真的(我无法克制念头)但信来了……老师,信来了。我无从辩白。也不想辩白,太伤阿平的心。我已经是个不合格的学生,不合格的妻子。但我要勉力做个及格的母亲。……老师,一切无可挽回了。”
一切无可挽回了。
字迹潦草,逻辑颠倒,语气惊惶……无助到绝望。
这是时澜在这世上,留给他最后的话。
***
程暮盯着那黄信封看了许久。最后拿出,起身踱到碎纸机旁,投了进去。他摘下老花镜,按揉眉心。
安静的书房突然压抑,空气都像有了重量,压在肩头沉甸甸的。程暮不再看书桌上的镂花木盒,转身走出。一开门对上小女孩雾气朦胧的眸子。
“菲菲,怎么啦。快别哭。”程暮蹲下身,抱起她。程菲菲一点也不像十几岁的孩子,还能抱得动,虽然艰难了点。程暮擦了擦她小脸颊,“谁欺负你啦,告诉爷爷。”
“姨姨坏了。”程菲菲伏在老人肩头,泪水濡湿衣领,“菲菲见不到姨姨了。”
程暮心头掠过一阵悲哀。
菲菲啊……姨姨很早就不在了。
“菲菲,不哭。姨姨的画像还在,咱们去看,你也画一幅给爷爷看,好不好?”
菲菲不说话。
程暮走回收藏室,进了暗门。阴暗的走廊是他一手设计的,这个地下室和别墅其他地方的地下室都不通,独立发电,程重又对他大哥的遗物讳莫如深,很少来这里。
他年纪越大,越喜欢呆在这里。与其说是怀念黎小子,倒不如是给自己玩笑似的建了个墓穴。
可走了几步,程暮就觉得不对:地下室居然一直亮灯。
他拉紧菲菲又上前两步,登时脸色阴沉无比:狭小的屋子里一片狼藉:电闸被掰断了,石案一角赫然下陷一个深深五指印!
挂在正对门墙上的绣像,则自右上角被撕开一道长口子。断裂止于绣像肩部,似是毁画人不忍真的碰绣像,未曾毁得彻底。
“姨姨坏了……”菲菲眼泪又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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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那个奇怪的问答啊……
公孙家有老大和老二,郑徐吾有个妹妹。妹妹本来是要嫁给老二的。但是人美没办法啊,老大看中抢了去。郑徐吾挺怕的,怂了去告官。结果官说让妹妹自己选。然后老大老二各显神通搏美人欢心……具体怎么搞得忘记了,最后妹妹选了老大。然后老二就抄家伙把老大给捅了……当然没死。
程暮问这个,主要是让夏阏不要泄密。他和叶平、时澜是同门,类似老大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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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错了那就错了啊,求见谅QAQ 不要拍!我的脸已经很大了!肿了更丑!_(:з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