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暗咬牙：姬云都你这个小心眼……我、我这哪儿长舌了。谁和王八龟有缘。上辈子也没有……他大爷的轮回！
叶雨初从休假结束回来上班，还没得闲找过姬云都，压力大的时候度日如年。刑警队每个人都忙疯了，都在赶命一样结案整卷，而且年底骗子小偷活动猖獗，巡逻警力不够，治安警甚至是刑警队的队员，也被安排了一定的巡逻任务。
中午，叶雨初抱着一堆卷宗上楼，听到楼下传来两个人的声音。
“咱局里警花，肯定叶姐啊。”
“小丫头你才来不到一星期，见过几个美女啊。”
“好啊你说叶姐不好看，我告诉人家去。”
“哎哎哎，回来！谁说了！谁说叶子不好看我跟他没完……不过警花嘛，要妖娆点才好，像朵花。再不就是高岭之花，冰山系的，够味。”
“说得头头是道，梁哥你太挑了，怪不得没老婆。”
“……”
梁信和新来的小姑娘，倒聊得欢。
叶雨初听得一清二楚，暗自摇摇头继续往上走，不想搭理这两个活宝。谁知梁信居然又开口了：
“小刀我跟你说啊，两个多月前吧，上面来过一个专员，标准冰山美人，那才叫警花——”
没想到梁信居然还记着姬云都，叶雨初后退两步，估摸两人要上来了，从楼梯间伸头，故意沉下脸喊了一句：“工作忙完了？”
小姑娘果然很惶恐，一溜烟跑了：“啊马上！”
她是局里新来的合同工。不是警校毕业，学历不高，背后也没关系，但合大局长的脾性，正好巡逻警员缺人，就愉快地签了。小女孩大大咧咧，除了外出巡逻也经常蹲办公室玩，局里很多阿姨叔叔都很喜欢她，经常让她当免费劳力帮忙整卷。但和她玩得最好的竟然是刑警队的梁信。
叶雨初还记得假期刚结束，周一一大早她来上班，发现里面灯火通明。还没进办公室，就听有人咋呼：
“叶雨初还在休假啊。她今天会来吗？”
“你管那么多，还不快去干活。还有，叶子回来你要乖乖叫人家‘姐姐’，别呼来喝去的，不礼貌。”这是梁哥的声音。
“噢。我不是为她桌上那香蕉发愁吗？再不吃就坏了。”
“出息……馋了就吃！”梁信咬牙切齿。
叶雨初听着好玩：局里招的新人？
彼时尚没从休假的节奏中缓过来，想反正时间早得很，门虚掩着，她便也站门外不吭声，等他们会不会继续。
果然，香蕉没堵住小姑娘的感慨：“叶姐多大了啊？”
“比你大就行，快点吃，吃完打孔拉线。我今天要赶结案报告，没空帮你返工。再把卷整得稀烂，晚上把你锁这儿整一夜。”梁信居然吓唬她。
叶雨初确定，现在办公室里应该只来了这两人。但是梁信是局里出了名的温柔大哥，尤其对妹子。她得闲也会打趣他中央空调。突然这么随便吓唬的口气，只能说明一点，里头的人同他太熟，成了哥们，也就不用端着哄着。
嗓子脆生生的，透着水灵，倒很好听，可惜她一点都不熟。
“比我大是大多少啊？”那位完全不放弃好奇。
“大很多，行了吧？”
“很多是多少啊？”
“……”
叶雨初忍不住苦笑摇头，推门而入，看到一穿警服的小姑娘，手里拿着空香蕉片准备“投掷”办公室一角的纸篓里。现下正回头瞅自己。
个子娇小，小脸挺白，衬得眼睛黑亮像紫葡萄，眉毛又粗又浓，似一道墨横擦眉骨之上。叶雨初注意力全被那浓眉勾了去，只觉眉峰似剑，英气威武，和她看起来的年纪……不太符。
浓眉小姑娘眨眨眼。
这当儿，梁信已经嚷嚷出声：“哎呀叶子你可算回来了，梁哥我一个顶俩要累瘫了。”
小姑娘眼珠子咕噜一转，马上扔出香蕉皮，从沙发上跳起，端正站好直视叶雨初，咧了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一口白牙：“叶姐好！我是梁哥的小跟班儿，叫我小刀就行！”
叶雨初不动声色得挑眉。心道的确是梁哥跟班，儿化音学得溜。
梁信看不下去：“局长慧眼如炬，新签的巡逻警员。叶子，这小跟班我可带不了，刚还偷吃了你香蕉，快拿去好好调|教。”
还不等叶雨初开口，那厢她就鼓腮瞪眼，巴巴抢道：“梁哥，明明是你批准我吃的！过河拆桥，你还不如香蕉忠贞呢！”
叶雨初：“……”
小姑娘开朗可爱，很喜欢黏着叶雨初。她听梁信说叶雨初厨艺好，就别别扭扭地嘟囔半天，经常在食堂吃午饭的时候，对叶雨初投以期待的目光。最后还是叶雨初自己发觉不对，问了梁信，才知道这事。当天晚上就回家炒了几个菜，带给小姑娘尝尝鲜。
有时巡逻任务她们是一队，她叽叽喳喳活力四射，习惯了竟然也蛮有趣。
“叶姐，这地儿经常能见到蓝眼睛的，挺有意思。”凤凰也算旅游名城，经常有国外游客或者摄影师来拍照，并不稀奇。
“嗯。”
“蓝眼睛第一眼挺怪的，看多了还挺漂亮。不过我还是觉得叶姐你长得……”眼看她要侃，叶雨初忙问：“小刀，我老喊你外号不礼貌，你真名叫什么？一起巡逻三天了，都还没问。”
“咦？”她有点惊讶，“我叫龙屠。倚天屠龙记，那个叶姐看过吧？就那俩字。”
叶雨初有点反应过来为啥要叫她小刀了：“梁哥给你起得外号吧？”
龙屠点头：“是啊。梁哥说这外号特适合我。”她眉毛一动一动，夸张得忽聚忽开，活像两把小刀，嗖嗖耍得生风。突然抬眼看向雨初，刻意压低嗓子：“他说什么来着……嗯，萌中带杀。”
叶雨初也被逗笑：“别听他满嘴跑火车。小刀，你年纪轻轻，怎么想到来当巡逻员？”
龙屠脸色一白，突然盯着叶雨初：“我签了合同的，叶姐你不能随便开人。”
叶雨初不知道哪个字眼戳到她，气氛莫名紧张，忙解释：“我就一问，怎么会开人？小刀你别紧张。”
龙屠狐疑得盯她半晌，才长舒口气。自己回过神来也觉得不好意思，挠挠头扭捏：“之前过来路上干了点活，被开除了好几次，有点莫名其妙的。我怕你们也这样。”
“被开除好几次？你干什么了老被开除。”
“没啥呀。”少女神情颇为无辜，耸耸肩注视叶雨初，开始吐苦水，“有一次是在洗浴中心，明明是那人要我按重一点儿，后来他就鬼哭狼嚎的，还找事儿。”
叶雨初心头略过不好的预感。
“老板说，顾客是上帝嘛，尤其是我们服务业。那人叫我按重点，我就很听话得按重了点。唔其实可能我也没怎么按过，不小心折了他几个脚趾头。”
“……折了？”
“啊。”她神色沮丧，挠挠头，“好像是骨头碎了接不上。叶姐，也不能怪我啊，我又没经验。”
叶雨初突然背后有点凉：“唔，这个……”
后来得空，拉梁信让他说实话，龙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梁信神情也很无辜：“其实是咱局长夫人上街包被抢了，然后龙屠整整追了四条街把小偷揍了一顿，把包追回来的。两人吃饭就聊上了，她说自己外地来的，没爹没娘，没车没房，想要个不会随便被开除的工作，就来啦。”
她彻底愣住，咋舌良久。
“怎么啦叶子？”
叶雨初摇头苦笑：“……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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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