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决明玉指轻挑，将金丝笼高高挑起，凑近了细细看着那羽翼逐渐丰满起来的麻雀。麻雀警醒的张了张翅膀，那些羽毛根根竖起，张牙舞爪，似乎在示威。

楚决明无视它的故作姿态，注意到它右翅处还有些细细密密的小伤疤——连羽毛都还没来得及长，露出了小片的粉色皮肤和毫毛，看着很是触目惊心。但到底没有最开始那样的吓人了，楚决明也只眼神停留了片刻。

那只麻雀似乎很惧怕楚决明，每每他的眼神不经意略过自己翅膀时就会发出尖利的叫声，并条件反射的震慑自己的翅膀、挥舞自己的爪子。尽管它知道这根本没有什么用，楚决明并不害怕，但至少可以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任人宰割的玩意。

不过楚决明并没有想那么多，他轻皱眉，盯着麻雀那双琥珀般神秘的瞳孔看了一会，轻声问道：“你已经可以修炼成人形，为什么还要吸食徐子亦的灵气？”他的目光聚成一点，十足十的压迫。

麻雀偏了偏头，在听到他所言时明显的愣了一愣，而后扑棱了两下翅膀。它琥珀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惊惧的颜色，但它知道楚决明不会拿它怎么样。

动物要想修炼成人形，就需得吸食人类灵气。灵气是人与生俱来的，不过质量因人而异。一般人被吸食灵气根本无碍，只要不是过度吸食都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多损害。但若是吸食者在没有修炼成人的情况下突发意外，就会导致体内吸食的灵气变成戾气，致使被吸食者气虚身疲至极，从而衰弱而亡。

而徐子亦的灵气较之旁人似乎弱了许多，但却是一等一的纯净。所以它在吸食灵气时格外小心，每隔三天才能汲取一点点，否则早能修炼成人。

如今虽然可以幻化成人形，但它心里还是惦记着右翅那些疤痕。若是变成人形，留着那疤肯定难看，倒不如再多赖几日，等变成人后再好好报答便是了。

可没有想到，即便是如此小心翼翼，还是被楚决明发现了。

麻雀用自己尖利的喙啄了啄自己翅膀处的疤痕和没有羽毛包裹而暴露在外面的皱巴巴的皮肤。它眼神很是伶俐，有了人的生气。

楚决明挑眉，，缓缓离开那金丝笼，冷冷的说了句：“你只要有分寸，不要伤了他。”然后便揉了揉脑袋，打了个哈欠躺在了床上。

麻雀看着楚决明躺在床上，也看着他睁着满眼疲倦困怠的双眼。

麻雀似乎不解，在小小的笼子里叽叽喳喳的叫了两声，半天得不到回应，便也缩在了笼子的角落里闭上了那双好看的眼睛。

楚决明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睡不着。他其实困得不行，但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仿佛能看到那年冬日的场景，那满心的愧疚和悔意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所以不敢睡。

这个角度看着窗外，月光恰好能直直的照进来，明晃晃的叫人睡不着，照的人心里明晃晃的更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