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消失的这几个月里一直在雪山顶上靠吃野果子活？”徐子亦眉角微跳。他根本不相信徐来的话，一是因为这话听着就不可思议，二是因为徐来这人狡猾阴险，他不敢信。

之前也不是没上过徐来的当，不过现在看到他一副皮包骨头的可怜样徐子亦还是不忍心就把他带到自己的房间里来了。

徐来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鸡贼，但是相比较最开始来灵台山的时候可是老实了不少，坐在徐子亦对面的板凳上一动都不敢动。

他的眼窝深陷，两只大眼睛显得更加无神，甚至多了几分恐怖。他的身子不停的在抖，时不时疑神疑鬼的看看窗外，然后身体就更加剧烈的瑟缩。

“我真的没有骗你，我一个都没有骗你，句句属实……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我会死的……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我以后再也不敢害别人了，我一定好好做人，你们一定……”

“你先别说了……”徐子亦出口打断他的话。

徐来的情绪看起来有些激动，说话时两只眼睛散发着由内心深处传来的恐惧，声音也是颤抖着的，干柴一般都两只手在空中乱画着，像是一个精神失常的病人。

“你先稳定一下你的情绪……”徐子亦向来不怎么会安慰人，只能把话往大了说：“这里没有人伤害你，你慢慢说……”他注视着徐来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眸，眸子里的恐惧丝毫不减。他还是时不时望向窗外，在和徐子亦说话的时候也不例外。

徐来的身体勉强不抖得那么厉害，大口大口的喘气，两只手伸进自己油腻的头发里抓挠。

“我可以……喝杯水吗？”徐来双眼紧盯着桌子上叠放起来的茶杯，蜡黄的手轻微颤抖着指着那个紫红色的茶壶。

这些颜色碰撞起来太过扎眼，徐子亦看到徐来的皮肤紧包着薄薄的青色血管，便也信了徐来所说的事情。不过他还是不太相信，就算只吃野果偶尔抓两只野兔什么，他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徐子亦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端起茶壶倒了杯水给徐来。

他并不想再帮徐来，但现在徐来的样子实在太过可怜，他看了觉得既恐惧又怜悯。

“我这里没什么吃的，用不用我……”

“不用！不用不用……”徐来出声打断徐子亦的问话。刚刚徐子亦那番看似十分友好的话吓得他魂飞魄散，刚攥在手里的茶杯都差点飞了出来。

好不容易趁着这次灵台山所有的人都放松了警惕他才能偷偷溜下来，可千万不能再让第二个人看到了。

“我喝点水就行。”徐来颤巍巍的把茶杯举到自己的嘴边，小抿了一口极烫极烫的水。

他是很想将杯中水一饮而尽的，但水太烫了，而且徐子亦没有提醒自己，看样子也压根没打算提醒自己。

也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徐子亦怎么可能就这样原谅自己呢？